王很客气。赵武灵王知道楼烦王在被赶到Yin山以北后,由于气候不好,水草也不及河套地区,生活得很不如意。赵武灵王便允许楼烦王率部回归河套故地,但要服从赵国的命令。楼烦不许再劫掠赵国的边境,楼烦人可以加入赵国的军队和政府,赵国不会歧视。楼烦王见可以回归水草丰美的河套地区,而且没有什么损失,便同意了。楼烦部众知道赵国骑兵的待遇很优厚,远胜于逐水草而居的漂泊生活,而骑马打仗是他们非常乐意的职业,此前他们的许多朋友已经在赵军服役,令他们很羡慕,他们很乐于归附赵国。于是,大量的楼烦骑士脱离楼烦王而投入到赵武灵王的军队。但是这时候楼烦王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也是楼烦王后来勾结战败后的中山王意图向赵庸复仇,却失败被诛杀的主要原因。在收服了楼烦兵士后没多久,赵庸就亲自征讨灵寿,顺利攻陷了它,自此之后,中山国就灭亡了。在这之后的大半年里,赵庸命楼缓主持原中山地的人员、土地、贸易、手工业的梳理和更新管理制度,并暗自派赵豹即赵夫人带领暗卫队潜入中山国各地,务必尽快排除隐藏在民间的“不安因素”和“反叛势力”。
然而,赵庸并没有忘记凤仪宫的那个人,已经关了四年多了,现在,是时候将他放出来了。
第21章 一地
赵武灵王十八年,华阳君伐楚,斩首三万,杀其将景缺,取楚新城。赵楼缓相秦,齐、韩、魏军攻秦至于函谷关。
中山国既覆矣,祁氏行刺之罪亦为恕也,王复忆昔之,乃夜往,潜问囚于凤仪宫之祁氏。祁氏谓王之宽,大愕,亦深知其过也,遂欢好,免矣。
吴氏以卦为图,五行为基,夜观七星,测来之八斗,见其来者多终果,遂极恐,告之公子章,然其颇愎不纳谏。
“嘟嘟嘟。”这种有节奏地有规律地连绵不断的碰撞声听着很像老和尚手捧着的光滑的木鱼敲击声,听着绝对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可是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习惯的。比如像祁燃,现在已经能在这种声音的陪伴下悄然入梦了。
这也难怪,要说这声音是哪来的,倒也是虚惊一场。几年前,祁燃有次夜里醒来,听到这轻轻的但是清晰的声音,吓了一跳。要知道,这诺大的凤仪宫里只有自己一人,难不成闹鬼了?幸好祁燃胆量不小,悄悄的追寻着声音的发源处找去,却发现原来是朱朱那个蠢萌的家伙在啄池边小亭外的青阶,于是只能哭笑不得的将它抓回卧房,放在它的笼子里。
可是,没想到朱朱死性不改,从此以后三天两头的就自己打开笼子,一路屁颠屁颠儿的小跑着去啄石阶。祁燃为此教育了它无数次,可惜朱朱连还嘴都不屑于,继续我行我素,祁燃也就懒得管它了。本来就是个鸟兽,一生就那么十几年,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是多么幸福啊,自己怎么忍心剥夺呢?
初秋之夜如水,寄相思与愁心的明月身形消瘦,弯弯身段仿若鱼龙,在皎皎银汉中畅游,乐此不疲。朱朱啄了一会儿,有点儿累了,便伸展了它胖得球一般的身体两侧的羽毛光鲜的翅膀,同时用力地昂起头,抖着颈羽。正如祁燃所说的,朱朱距离一只鲜活的鸡只差会不会讲话而已,身形早已分不出来它是鹦鹉还是鸡了,甚至,祁燃有时还想着,朱朱要是只雌鸟也好啊,至少自己没有白白喂养它,好歹能煮鸟蛋吃。
朱朱一个回眸间,看到了有个人影靠近了祁燃的卧房,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它好像在思考,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转了一圈,然后果断扑闪着翅膀,摇摇晃晃地跟上了那个人。
薄薄的床帏之后,借着月光,床上之人的身形隐约可见。他面向床榻里侧侧卧着,如墨的长发只微微挽了末梢,系着一根白色的带子,铺在枕上,而仍旧是那身浅浅碧色的中衣,裹覆着已经长成的年轻男子的臂膀腰肢翘tun长腿,但是却能看得出他瘦了很多,肩膀骨植虽然宽阔舒展,但是从他的背上靠近腰的部分却能看到隐约的脊柱。赵庸轻轻地脱去外衣,掀开床帏,如祁燃一般,侧卧在床上。一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肢,另一手攀上了他的后肩,额头抵在他的后颈上,仿若沉迷的轻轻呼吸。赵庸感觉到怀里的人在自己吻上他的后颈时突然醒来,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本能地挣脱了一下,然后却不住的发抖,他只能抱得更紧,轻声呢喃:“是我。”
祁燃咬紧了下唇,没有回答,不过倒是不再发抖了。
“让我抱一会儿。”似乎唯有夜能偷到人的温柔。“诺大宫宇,惟卿暖矣。”
“王不知,怀中之人已故多年,何以暖矣?”
“祁燃……”
“王上若有何吩咐,直言便是。何以伪作妄为,欺吾无知乎?不若坦言之。”
“哈哈哈,”赵庸大笑出声,“卿之聪慧胜于往昔嘛!”
“拜汝所赐。”
赵庸起身坐起,声音淡淡的无比平静:“汝所愿何为?”
“远离此处,逍遥半生。”
“助孤成一事,孤便成汝之愿。”
“何事?”
“时日亟到,卿自会知晓。”
朱朱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