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小五怎麽看都是聪明人,跟著他一定有饭吃!所有人都拎起了包围住了马车,又是感激又是期待,等著鲁小五接下来的安排。
狗子重新坐到了驾车的位置上,他骄傲地昂起了头。他的老爷又聪明又啬侈又是好人!他没跟错人啊!
“首先,你们要吃饱饭。”鲁小五慢条斯理地说,“至於饭从哪来,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吃不饱饭的人,没资格呆在我身边,听懂没有?”
所有人齐刷刷点头。吃不饱饭的人,是没资格呆在老爷身边的,听懂了!鲁小五照著指甲上的灰吹了口气。
“黄河边不是有赈灾粮吗,那就是国家给你们吃的,你们放心大胆去吃吧。”
灾民们眼睛顿时亮了。他们有饭吃了!他们可以吃饱饭了!在吃饱饭的强大动力之下,所有人都打起了Jing神,转过身,快步地向著家乡走去。家乡是有饭吃的,国家的粮就是给他们吃的!
狗子驾著车跑在前面,老乡们欢快地跟著车子,一个接一个,一传十十传百,跟著鲁小五有饭吃的消息就这麽传了开去,跟在鲁小五车後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著急地追著车子,迈动步子,甚至老人都丢下拐杖开始小跑。
当铁公鸡遭遇土老冒-28 阿土试毒
二十八
黄河边,黄帐幔,京城派来的官员正穿著便服指挥筑堤防洪,大堤上来来往往人流不断,青壮年们挑著泥,扛著沙,擦著满头的汗,来往於大堤上下,决口的部分已经被沙袋堵塞,看著滔滔不决的河水奔腾汹涌,人们的心中仍然捏著把汗。
上游封堵,方能防止下游决堤。堤坝脆弱,人心齐聚,总能救危於一时。大灾面前,人心拉的是一条线。
这条线坚强,但也脆弱。弱在哪里?
十万劳工的吃喝拉撒,数十万灾民的去留。田地被淹,颗粒无收,京城运来的救济粮还被沿途的官员克扣,所有人都是勒著肚皮,咬著牙坚持而已。
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的恶人,终究会现形於人间。救灾救难的好心人,已经来到大堤之上,走入人民之中。
他就是阿土。如今黄河大堤上,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数万劳工的性命,全系於他一个人身上。豔阳当空,时过正午,又到了性命相搏的时刻,眼看著数十缸米粥自官道运送而来,所有的劳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自觉地让开道路。阿土放下肩上挑的河沙,一路小跑地向著粥缸奔去。
在他的身後,一脸惨白仿若幽灵的鲁家老二,鲁素衣,打著纸伞,踏著莲步,悠悠然回顾,享受著黄河奔腾扑面而来的水气,欣赏著沿途荒凉的景色。他不挑沙,也不务工,只是陪著阿土,做这场性命之搏。
危险,便在粥缸之中。
抬著粥缸的官兵都仰慕地看著阿土。究竟哪些缸里的粥有毒,哪些无毒,他们也不知道。无论如何防范,到最後这些送到大堤给劳工们喝的粥里,总是有毒。阿土说的那个红衣童子,卯起劲要置大堤危险於不顾。官兵们也火了,可又抓不到这个童子,也不知道他长什麽样子。
一身红衣,唇红齿白,秀美可人。这就是阿土对那童子的形容,一时间人人抓瞎,这究竟是个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他又跟这长堤有什麽仇?
“小兄弟,当心点儿。”官兵把勺递到阿土的手里。这半个月来,阿土品粥尝毒,已经是神乎其神,几次险些丧命,大家心里都为他捏著把汗。若不是那个僵尸一直跟在阿土身边,及时施救,阿土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阿土接过勺,舀一小撮粥,进嘴品尝。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为之停顿。这一次,阿土幸免得了吗?
鲁素衣的脸色也微微沈重。随著阿土试毒能力的增强,这毒也下得越发诡异,普通人吃了不会有事,阿土却能在连试几缸之後突然抽搐倒地。显然这毒已经是纯粹冲著他来的,意图置他於死地的了。
就算鲁素衣反应奇快,若是身边没有合适的药物,又如何给阿土解毒,半个月过去,他的药已经不足,再这麽僵持下去,阿土必然凶多吉少。这傻小子,没多少力气,瘦丫丫的身板,竟然可以为了这黄河大堤献出性命!
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说他可爱。
鲁素衣拿出随身的银针。他已经别无想法,只要能救阿土,他必倾尽全力。世界上,能解那童子的毒的人,想必只有自己,若非如此,那童子也不会见了他就跑。鲁素衣虽然没有武功,却在江湖上名头响亮得很。
只因为他擅长用毒。
脑海中灵光一闪,鲁素衣蓦地一惊。一直以为,那粥是冲著阿土来,要置阿土於死地,却完全忽略了另一个可能性。
若对方是冲著他来的,阿土岂不是白白卷入,葬送性命?
这粥,喝不得,千万喝不得!
鲁素衣张嘴欲叫,却听见官道那方,传来一声长吼。
“不准喝!”声音响处,人影纷飞,只见一道灰色的人影,御风而行,快若流星。这世间轻功好的人不多,轻功好武功好的人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