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还真是挺可怜那麽一把的。
阿土在做饭。和赵炎住在一起之後,饮食起居一概不会的赵炎,自然是支使阿土做这做那。阿土的命都捏在他的手里,叫他做饭他不敢做汤。三年……一想到要在三年之内胜过鲁素衣,赵炎便看著那饭准备在里面下毒,量不需要太多,毒不死阿土只是试试药性而已。
手刚刚伸到炒好的菜旁边,阿土突然转过头来,吓了赵炎一大跳。
阿土的表情,有些决然的清淡,和刚来时的沈默无助不同,多少有些觉悟的感觉。想不到他还有些悟道的天赋,又不多话做怪惹麻烦,算是个讨人喜欢的类型。赵炎估量著──再少放一点吧,把他折腾死了就没办法试药了。
“我,我想去学做菜。”阿土吞吞吐吐地说。听说京城第一厨齐九的红烧rou是天下最好吃的红烧rou,从选料到火候从rou质到调料都是天下一绝,但是他对收徒要求极严,过不了他的望闻尝三关,休想入得了他的眼。
赵炎仿佛嗅到了红烧rou的味道,馋得抽了抽鼻子。就算是他,一年到头也只能吃得到一次这红烧rou,原因很简单,齐九是宗亲王定了的厨子,他若是不想做,谁也不敢勉强他,再说他在京城的名气很大,请他上门制作筵席的大富大贵之人多如牛毛,他从年初忙到年尾,总共不过一个月的休假,谁想在他休息的时候请他,准被他一桶冷水泼出来。赵炎是个小辈,在京城众皇亲中只不过是根小苗,就算熙亲王功高盖世,毕竟他已经老了,兵权也交了,有名无实,靠著皇上对他的恭敬礼遇,在京城混得开,可也不能谁都去招惹得罪。说得不好听,哪一天熙亲王阳寿尽了,赵炎承袭王位,还得跟各位皇亲长辈们拉关系说好话,否则谁买他的帐?
阿土在味觉上的天赋,还真有可能入得了齐九的眼。如果阿土会做那红烧rou,那赵炎就是吃练双修了。想到这里,赵炎立刻决定给阿土拉拉这关系,看看齐九愿意不愿意试试阿土,收他为徒。
阿土很感激,笑容满面。赵炎心下狐疑,阿土想逃是逃不掉的,莫非他不怕死吗?将心中的疑问抖落出来,阿土的笑容便带上了几许忧郁。
“怕和不怕……”阿土的声音落寞著,“对我都一样。”母亲要他好好活下去,他便努力活过这剩下的岁月,哪怕是一天,也要坚强。
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他想念起鲁小五。拼了命把他带回京城的小五的心,让他觉得很温暖,就像鲁小五救他的时候一样。那个人总有他不能理解的温柔,就像是藏在心底深处难以察觉的自我,偶尔会放纵出来一般。鲁小五不会给自己制造弱点,阿土不能成为他的弱点。
他们再也见不到了吧。
当铁公鸡遭遇土老冒-40 靠山没了怎麽办
四十一 靠山没了怎麽办
熙亲王病重!药石无医,行将殡天!
短短的半个月,这条小道消息便传遍了京城,连皇上都亲自前往王府探病,往来的皇亲贵族络绎不绝,看似热闹的熙王府背後,却是繁华散尽的回光返照。世人并不明说,却人人知道,熙亲王一死,王府必然衰败。
见风使舵者,亲自确认了熙亲王的病况,放下礼金便悄然离去,自此再不登门。病重之後的人来人往,於十日後变得门可罗雀。世间事本如此,盛极必衰。甚有憎恨之人,在沈稳肃静的熙亲王府门口放下一白色花圈,以致王府上下一片混乱,竟传出王府被冤魂诅咒之说。
失去了主心骨的王府里,莫名地失踪了几名丫环,府上失窃了几许财物,这些小道消息传了出去,那些买卖土地意图趁乱兼并熙王田产的人,也蠢蠢欲动起来。
赵炎冲回王府,一身的风尘仆仆,王管家看他回来,疲惫的身体险些滑倒在地。这许多天来,王爷病重,赵炎不归,王府上下没了管事的,只有他强自支撑,又是熬药又是打点,还要管理整个王府的秩序,整个人濒临崩溃。
赵炎略扶了他一下,直奔爷爷的卧室,推开门时,昔日Jing神健硕红光满面的熙亲王,如今只剩下青白的脸,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时日无多了。
“爷爷!”赵炎扑倒在床边,惊惶失措痛苦万分的时候,心下竟是一片茫然。他才十五岁,整日里胡闹生非,就只会弄点毒药玩玩,大事没做过,小事不会做,根本就是一废物,这麽大的王府他一个人怎麽撑得起来?
熙亲王连看他一眼都做不到,就算是後悔当初没好好教这个孙子,纵容他恣意妄为也来不及了。他是睁不开眼说不了话,听得到耳边孙儿的哭声,却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老人家在心底长叹一声,尘归尘,土归土,赵炎的命,终究是他自己去奋斗去挣,他留了这些家产,就算是被他败,也够败上几十年了……
赵炎哭得眼睛发肿,站在院子里,靠著粗大的槐树,双眼无神。爷爷不行了,就算他这个不通医术的人也看得出来。人到暮年,终有一死,以後他要怎麽办?他没有熙亲王的人情关系,也没有什麽功绩,别说封王赐爵,光维持这王府,他都摸瞎。
王管家走了过来。赵炎揉揉鼻子,抽咽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