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知道啊……”
下刻我尚来不及说话,忽而他就闭上了眼,手指泄力从我手心落下了。
我惊惶之中,身边大太监已叫起来,外头太医闻声一哄而上,我被他们一举冲了开去。
——昏花,沉顿,迷蒙。
眼前金玉壁挂飞叶雕花的床架倒转浮旋,我摇摇晃晃摊开了手,里头那块儿暖黄的圆玉上,隶书工整,刻了个极度规矩的“珩”字儿。
我快要窒息,耳边幢幢人声贯耳,冰凉刺骨,好似鬼怪,要勾走他的魂魄。
……
“山参吊着……内里血若止不住,那呛了喉咙也就是一瞬的事儿……”
“……这也得看太子爷自个儿了,药石折腾尽了,能顶过今夜便是过……”
“便是天意罢,哎,太子爷才十七八呀……”
……
“三公子?”
“清爷?”
……
眼前有太监来扶我,我这才见得自己已软倒在地上,他们架了我,是要把我带出去。
这时我突然发疯似的一挣,将他们都挣脱了,反身冲回皇上榻边,我奋力挤开前头的那些太医宫人,往里趴到了皇上的床沿上。
皇上躺在那儿,睡卧如松石。
他一张脸是那么年轻,眉眼那么俊,待我那么好。
我不信他只止步于此,我不信!
他还会变成皇上。
不管中间隔着多少人,我要他变成皇上。
我要他变成我的皇上。
我手足是冰凉,双眼是刺痛,周遭一切再不紧要,只定定看着他,发狠将腰上的稹家玉佩扯了下来,叠了他那块儿就塞回他被里死死握住他手,恶狠狠道:“齐珩,你试试看,你敢走了试试看……”
后面太监已然又来拉我,可声音却也是带了哭腔。
“我不出去!放开!”我脾气上了甩过他们的手,他们也惯来不敢同我争。
我一把推了他们,硬着脖颈自坐到了窗边的罗汉床上去,笃定道: “我就在这儿,我等着他,他会醒……”
“他一定会醒。”
作者有话要说:
final week,
mysterious schedule,
perhaps no time to write new chapiters at all,
perhaps new chapiters come up every day,
if you want to kiss me, kiss me,
if you want to punch me, punch me,
and i will love you all the same,
why i am writting in english,
he he,
because this damn phone is nearly dead and the keyboard is stucked,
i am angry but i have to smile,
anyway,
have a good day,
my beautiful babies.
第38章 山色有无
【佰肆】
殿外下着夹风的雪,大雪粒子打在外头屋檐上的声几乎是砸在我耳鼓上,几乎叫人觉得出疼来,狂风肆虐凄厉,在东宫回廊折壁上刮出尖利的响,似鬼似魔。
皇上醒不过来,怎么叫也都不应,昏迷间不住吐了几回血,太医几个是急得半点法子没有,只能叫小太监捧了铜盏去一次次的接。中间有一回小太监接得慢了些,皇上吐的血就溢出唇角,殷红刺目地落在床被上,气得我一脚踢开那太监拿过铜盏自己跪在榻边儿上守着,目不转睛地也哪儿都不去。
当中皇上他母后来过一回,想是因居惯了后位,便庄重得过了分,一味矜持着泪,明明是他儿子命悬一线了,却也能红了鼻头一句软话不说,只强打着Jing神吩咐左右用心伺候,说太医医治不好就提头来见,瞥过眼看我这侍读端端跪着一动不动,竟还能想起夸我忠心,要赏我。
我却是替皇上心寒,连句谢恩的话都抖落不出了,好似是磕过头,终于她又再被请去正殿。
她走了,小皇叔又进来,颤着指头探过皇上额间,先叫了两声太子,皇上自是不应,小皇叔那双嬉笑惯的眼睛就红透了,突然抖了喉咙,叠叠叫他珩儿。
哽咽了好一阵,他忽冲我道:“清爷,他们……叫我去议储了……过会儿礼部和太常寺的来了,大约就要给皇侄量身子……你心里,也有个数罢……”
我跪在地上一晃,堪堪回头望他:“……量身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