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大约就这样了……你别再替我Cao心了……往后我能照顾自个儿,我真的能……”
可应我的不过是娘最后一声的叹,那寒息落在我颈间,带得我整人如被冰水泼过一道,忽而一个喷嚏惊醒过来。
睁开眼,我还趴在侧殿的圆桌上,迷蒙中,竟见得皇上坐在我旁边儿,他正看着一旁凝眉抬手,沉默地让太监将一架冰给抬出去。
自打我扯破了玉佩穗子出了东宫,也就上回在礼部外同他远远照过一面,早已许久没有这样近的瞧过他。他身上明黄薄衫外罩了层暗纹穿纱的褂子,神情像是无喜无怒的,却又像是疲惫极了,眉间勾着的一道浅线,似已挂了不少时候。
外面天色已黯下,也不知我是睡了多少时候,连手肘一动都僵得发酸。身上热出的涔汗被冰气儿一招,我再打出个喷嚏彻底醒过来,却终于惊动皇上回过头来看着我。
似是久已生疏的相熟,却也像久未相熟的生疏,他哑然似惋道:“你醒了。”
第62章 山色有无
【佰卌捌】
不知皇上已坐了多久,又看了我多久,也不知我有没有在梦里说出什么怪话儿。
我此番回来当然不是为叫他看我这窘态的,遂强从桌上支起身子擦了把脸,勉力清醒地问他:“……你来了……多久了?”
然皇上并没答我,他只徐徐将眼光从我脸上移开,到底是泠然道:“你既醒了,要谢恩便谢了恩把腰牌儿交过,就回去罢。再有一会儿,宫门也该落钥了。”
我愣了愣,迷糊的脑子稍稍沉顿一些,茫茫然问他:“爷……我都来了,你就那么想我走?”
皇上眸中轻敛着倦然,仍是不看我,只顺着点头道:“你本也该走。”
说着话他垂下眼,落手荡开袖摆仿佛要站起来走开。我一见他这模样是又要疏离我,登时也就急起来,便也不知是何来的孤勇往心头一刺,竟赶在他起身之前就忽而抬手抓住他胳膊,探身吻上了他的唇。
皇上身上一惯都有水沉香的庄重气儿,我咬住他下唇时这气味儿便顺了我鼻尖钻入口中,是极轻而香的。他一惊之下还未及推我,我已更情动起来起身来捧着他颊边跨到他膝上坐了,就这么噬咬着堵住他嘴,好似从未有过一般地寸寸探舌侵进他唇齿,身子也更贴紧他。
这叫他终于回过神来抬手在我腰间推拒我,人也一动将起,一时沉香的气味儿乱了庄重,叫我怕得更不依不饶圈紧他脖子盘住他腰,铁了心发了狠,用力在他唇上一咬,他吃痛沉yin间,抵在我腰上的手都微微一震,唇齿终开一隙,我便趁此更进,一举吮住他舌尖。
亲缠之事会与不会,大约只在于想与不想愿与不愿。从前什么都还好的时候,我在他跟前儿就总还怕羞,好似从不曾真正动情去深纠过当中道理,而此时他推我拒我同我什么都快没了,我心里反倒发空了念想只想往他身边儿多留一时,那羞臊或娇气的劲儿也都卸下了,亲他缠他就成了本能——他一退我就进,他一推我就紧,不管他怎么拒我,我只寸寸点点地赖着他不撒手。
而他也到底不能真推开我,反倒经我一厮一磨一亲一咬一缠,他推在我腰上的手都失了力道,人也渐渐起了丝薄怒,终于在我再次错咬在他唇边上时,他抬起一手扣住我后脑,张口反攻住我唇舌,揽在我腰上另手一紧,忽而起身将我抱坐在了桌上。
我呼吸顿乱,只觉他指尖拂过我耳垂都似刺着一路的经络,其酥痒难捱直如根儿薄羽搔在心底儿,叫我更起了心性环住他肩背,由得他将唇舌渐渐滑吻向我颈间去,抵在他耳边沙哑道:“爷你看看,你到底忘不了我……又做什么要我走……”
皇上顿由此言滞住了动作,一时从我颈间抬起头来,再看向我终于不再疏离淡漠。他那一容的欲念与薄恨写在眼底,我被盛在当中也不知是哪一样更重——可只要那不是冷不是漠,我便哪一样都不惧,且还更得意一分地抬眼回看向他,环着他脖颈将鼻尖抵上他鼻尖,再亲了亲他唇畔,向他低道:“爷,我真不想走……你让我跟着你吧……”
“稹清你——”皇上提起口气一把将我推开半分,似是好自秉持一番心性,沉眉看向我,徐徐隐忍道:“稹清,你这是在害你自己。”
我被他推得向后撑住桌面儿,梗着脖子道:“害就害了,又能怎么样?”
皇上低叹一声,忽而又将我从桌上抱下来:“你现在立即出宫,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站稳了揪着他袖子同他呛,“我今儿就是不回去了,你能将我怎么样?”
“你——”皇上英眉下怒视我的双目都快要烧起火来,可气到了头上,他自个儿也知道他并不能将我怎么样。
我正要再说话,这时候外面大太监却远远报了一声:“爷,娘娘回来了,霁雪斋那儿来说要请安呢。”
我闻言一愣,转眼立时看向皇上,一时就想看看他这要怎么办。
皇上被我拎着袖子,真正无奈地看过我一眼,叹了一声吩咐外头:“……叫她不必了,早些歇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