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待会儿过不来,到点儿让他过去等着。”陈煜想着以前的也算是稳妥,毕竟以前也从来没出过岔子,临走又交代了一句:“让他安分点儿。”
一点多的时候,秦屹去了趟洗手间,回到包厢的时候,门口等着的小少爷迎上前来:“秦总,陈总交代我在这等您。”说罢已将手环住秦屹的手臂,尖尖的下巴朝秦屹肩上贴。
秦屹把胳膊抽回来,皱了皱眉道:“我没要人,你回去吧。”
包厢门却从里面被推开。
出来的人满面油腻,衬衫的下摆从裤腰里散出来,呼着满口酒气:“我当秦总出来这么长时间干嘛呢,原来是琢磨上今天的吃食了,您这么着急,就先带进来先开心开心呗。”说完瞪了一眼那小少爷,呵斥道:“愣着干嘛呢,赶紧把秦总扶进来。”
那小少爷低着眉凑过来揽了秦屹的胳膊将他扶进去。
刚在沙发上坐下,那小少爷就弯着嘴角,细腿向秦屹腿上攀去,搂着秦屹的脖子往上贴。
“秦总今儿看上的够浪的啊,你俩要不直接在这儿来个全套让咱们开开眼界。”
一阵哄声起来,秦屹扳过那少爷的脑袋,捏着他尖尖的下巴,装作亲热的样子附在他耳边,冷冷道:“老实点儿。”
那小少爷听话地将腿放下来,眯着眼在他耳边笑道:“秦总还是这么专情,真是难得。”
旁人见他们这边儿消停下来,便也不再盯着,又开了一轮酒。
秦屹方才已喝了好几轮,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那小少爷见秦屹盯着自己,笑道:“秦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不如我提醒您一下儿?”小少爷低了低尖尖的下巴,向秦屹贴近,冷不防地低头咬住他的脖根。
秦屹吃了痛,脑子里的昏沉感一下子消去了大半,抬手一把将他推开。
“秦总想起来了吗?”那小少爷倚在沙发上笑了笑,又贴了上来,压低声音道:“我记得您特别喜欢这样。”
秦屹抬手去摸他刚才咬过的地方,指尖触到凹凸不平的牙印,闭上眼咬了咬牙,没有说话,那晚的事情,他一直记不清,却一直像锥子一样,狠狠地扎在心里,拔不出来。
“不怪秦总不记得,您那晚喝得可比今天还多。”那小少爷笑着递了杯酒给秦屹,凑过来低声道:“您家那位是叫‘阿漓’吧,我听您那晚叫了好多回。”
秦屹听到那个名字,手紧紧地握着酒杯,指尖在酒杯上掐的毫无血色。有些事情就埋在那儿,从前他不敢去问,也不敢去挖,沉默了半晌才哑着嗓子低声问道:“那晚,他来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小少爷笑笑,答道:“您家那位可真是难得,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我还没见过谁捉jian能捉得那么体面的,本来以为起码得被甩一耳光。”
秦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孟漓不会,可是秦屹宁愿他闹一场,也好过他自己忍着。
秦屹向旁边看了一眼,拽着他起身出了包厢,出了门把他甩出去,“管好你的嘴,滚。”
小少爷见秦屹忍着怒气,也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秦屹仰着头闭上眼靠在门框上站了一会儿,给沈立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然后推开门回包厢去拿外套。
里面的人左拥右抱喝得正酣,有人调笑道:“看来今儿这个是真合了秦总的意,这么早就忍不住要走了。”
秦屹顺着话茬儿招呼了一圈儿便出去了。
秦屹上了车,让沈立先等一会儿再走,然后就坐在后面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没有停下过。
那天晚上的事情,秦屹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记得在那天晚上之前,他和孟漓吵了一架,其实算不上是吵架,他们在一起的五年里,从来没有吵过架。就只是秦屹问他为什么要辞职,孟漓不肯说,仅此而已。
晚上的时候,秦屹觉得憋闷,在局上多喝了几杯,迷迷糊糊的时候颈上被人咬了一口,像极了阿漓,便拉着不肯松手。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在家里,身上满是斑驳的吻痕和齿印,轻轻重重,每一个残存的证据都显示着那一夜荒唐到什么地步。
后来沈立说,那晚是孟漓亲自开车去把他接回家的。
但是孟漓平静得像是没有事发生过,甚至像往常一样在他的床头放好了水,做了像平常一样的早饭,然后在吃早饭的时候平静地跟他说了分手。
秦屹连挽留他的力气都没有。
孟漓搬来的时候花了好多天,可是走的时候,只用了一天,房子里所有属于孟漓的东西都悄无声息地被带走了,除了秦屹。
秦屹看着窗外,碾灭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
沈立看出来他今天不太对劲儿,转过头来问道:“秦总,您没事儿吧。”顿了一顿,又问道:“送您去哪儿?”
秦屹看着外面黑暗的天色,犹豫了一会儿才答道:“西港。”
秦屹害怕回去看到他,可是他更害怕不回去,会再也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