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其实也不过才两三天,充其量一个周休二日的时间。
谢明睿环视一圈,护理师各个低头忙碌着,匆匆从廊上经过,病房门扉紧掩。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出去吧。”
去哪里?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不可能再到谢明睿家里去,虽说吃饭时间到了,但两人都没什么胃口。
最后在谢明睿的坚持下,他们去了张之悦家。或者说他住的地方。
搭了七八站公车,钻进小巷左弯右拐大约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父亲,母亲又长年缺席的家会变成怎样,谢明睿没有想象过。尽管他爸妈也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家里按时都有钟点工打扫,吃穿用度也不虞匮乏。
张之悦呢,他的住处是一间租来的雅房隔间,得徒步爬六层楼的台阶。卫浴设备、洗衣机跟同层住户共享,脏污老旧不说,他的房间是整层里面最小的,其实就是在客厅用便宜板材勉强隔出来的一个空间。
房里有单人床垫,书桌,塑胶三层架,没了。书桌上随意摊着课本笔记,椅子挂了一件现在还不合时宜的冬季制服外套。那些书本和制服,谢明睿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放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在他看来异常突兀。
“你平常就这样看书?”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没冷气,没台灯,没电脑,这年头没冷气到底怎么活?
“反正我没什么在看书。”当然这说的是跟谢明睿相较之下。张之悦耸耸肩,“椅子给你坐吧。”
谢明睿坚决推辞,于是最后两个人并肩坐在床垫上。床垫是坐久了屁股会痛的那种,地板空间不够,脚会卡到椅子,只能屈着腿。那画面怎么看怎么窘迫。
张之悦应该要觉得尴尬的,谢明睿提出要来他家的时候,当下他感觉就像被雷劈了一样,但等到他们真的来到这里,他反而释怀了。
没什么好掩藏的,再说,有些事情想藏也藏不住。
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他想起谢明睿父亲对他说的话。
“讲正事,我爸到底对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跟我解释我妈的病情。”
他说的倒是不假,但谢明睿不买帐。
“怎么可能只有这样?”他失笑,“我爸那个人,我太了解了。他是不是拿你妈的病威胁你?”
张之悦摇头。
“……他给你钱吗?”
张之悦摇头,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告诉我,我就只能随便猜。”
“他说了很多你的事情。”
“啊?”
“还包括你小时候。”张之悦的嘴角翘了起来。“听说你国中追校花被打枪难过了几个月啊?”
“靠……我爸还真的跟你说这些?”
“不但校排第一,还是篮球队长,那个女生太不识货了。喔对,你还当了三年的班长,那时候是班长,现在是风纪嘛。”
“同学,可以麻烦你小声一点吗?”谢明睿凑过来,板着脸,表情严肃,却掩不住眼底的戏谑。
懒洋洋的晚风吹过窗隙,张之悦想起午后教室的阳光,谢明睿挂着臂章在教室里巡视,路过他座位就停下,低着头,两人目光交错。他半边脸枕在手臂里,谢明睿站在光线中,温柔的轮廓闪闪发亮。
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总之张之悦回过神来,两人的身影已经交叠在一起了。他后背抵着墙,耳边和颈间是谢明睿温热的吐息,他们刚交换一个绵长的亲吻。谢明睿将双唇贴在他颈侧,单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则毫无阻拦地向下探索,经过几近透明的制服衬衣包裹的腰部,裤缘隆起的髋骨,最后停在双腿之间。
他的掌根紧贴住饱胀的欲望,就那样不轻不重地施压,像是掠夺又像在恳求。
张之悦模糊地呻yin一声,脑海里满满都是谢明睿端正的五官,明亮到快要称得上是凌厉的双眼,还有那张脸上常年不变的,自信沉静的神情。
而如今,一向自信沉静的谢明睿,与他一同沦陷在失控的边缘。
“这墙壁很薄……!”这句话根本是被他从牙缝间给挤出来。
“所以你不能出声。”
谢明睿欺身上来,胯下抵着他的,两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隔着两个人的衣物摩擦着。
张之悦紧抓谢明睿的肩,背脊拉成弓弦,有一把火从身下一路烧上来,让所有思绪霎那沸腾。又一次,老师,同学,邻居,酒客,全被他抛到脑后,他只想到一个人,只想要一个人--
“谢明睿。”声音里有shi意。做什么都可以,想怎么样都可以。
皮质沙发,昏暗的厢间,纷乱的舞台灯光,他难以面对的不堪记忆,可以一下子就抹去,所有花样他都甘之如饴,只要对象是谢明睿。
谢明睿把他压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手指粗鲁地玩弄后xue。
谢明睿把酒水兜头淋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