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误会一般,又凑近了许多,“太痒了,所以,我就是,我没准备……”
抱着膝盖,安易持说不出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在害怕。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长相不够粗犷阳刚,体型相比梁断鸢来说,又显得单薄瘦削的多,外加优柔寡断的敏感性格,会不会……
那些唇齿碰触的亲吻,肌肤相贴的抚摸,还有似乎带着欲望的揉捏……都只是因为自己抱起来就像是,一个并不丰腴的女生?
毕竟这一年半里,梁断鸢一次也没有,伸手往下探过。
安易持很怕梁断鸢方才继续,万一碰到相同的器官,是不是就会提醒他这个事实?
他怕融洽的平和的幸福如同肥皂泡般被这一下扎破,一切又回到他一无所有的过去。
“怎么了?”梁断鸢在床边单膝跪着,仰头看他的表情,带着满腔的小心和歉意,“你不喜欢,我就不碰,是我唐突了。”
时隔许久,挂钟走针的动静响了好一阵子,安易持终于下定决心,得在回家前说清楚,他答应过梁断鸢,不会瞒他。
“我是个男生……”他放下屈起的腿,垂在床沿,“我也没有不喜欢,只是,我怕你觉得,恶心。”
“我为什么会觉得恶心?”梁断鸢抬起他的下巴,逼视他游移躲闪的神色。
“……我不知道,可是,”安易持抓着他的手,“也许现实和想象不一样,我……”
梁断鸢没再听他说下去了,很突然地,他站起身,反手抓住安易持,拉着他的手摁在自己身下,“恶心么?”
隔着单薄的棉质睡裤,安易持的掌心确实地触到鼓鼓囊囊的一团,炙热,他条件反射般指尖微屈,越发叫那触感填了个满当,“没有……”
“所以我也不会这么想。”梁断鸢闷哼一声,松了力道,那没用劲的手就贴着他的腿滑了下去,蹭过下/身的力道与温度,好像隔着两层棉料,依旧能被清晰地感知到。
“别乱想。”他的呼吸乱了一瞬,视线向一边挪开,欲盖弥彰般,伸手揉乱了安易持的额发,“……啊,真是!”
安易持缩了下肩膀,坐着没动,眼睛紧紧盯着梁断鸢。
“我一直不太相信这个词,但是必须得说的话……”梁断鸢少有的耳根发红,“易持,我也很喜欢你,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安易持懵了一瞬,他绝对是以为,梁断鸢绝无可能说这种话的。
那个瞬间,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要说大脑是人体的第一性/器官。得偿所愿的感情喷薄而出的刹那,安易持再次屈起了腿,感知到的身体,不自主起了令人尴尬的反应,“可是,你从没有碰过我,我以为……”
“你想要么?”梁断鸢一步跪上床,推倒本就没怎么坐稳的安易持,隔着裤子,就那样用劲揉了一把,“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突如其来的刺激,安易持夹紧腿,慌张推了他一把,“时间,还要赶飞机。”
梁断鸢的动作停下来了,额头抵在他肩上,睡着了一般停了好一阵子。
“休息一会儿,换衣服吧。”再抬起头时,梁断鸢敛着呼吸,直直往门口窜出去,罢了留下一句,“我送你去机场。”
那一天,各地飞回朔桑的飞机几分钟一架,把各地背井离乡的年轻的打拼者送到目的地,但朔桑飞往家乡的航班看起来并不繁忙。
梁断鸢帮着办好行李托运,陪安易持走到安检口,理了理他的衬衫领口,“落地应该就没有地铁了,确定有人接么?不行我帮你订车。”
“有的。”安易持抿抿唇,“说好了司机会来……你快回去吧,耽搁很久了。”
梁断鸢转身要走了,却听安易持紧跑了两步赶上,从背包里取了面包和牛nai递给他,“嗯,等等,你回单位没人照顾,不知道那时候还有没有饭吃,拿着吧。还有尽量不要通宵了,好好睡觉。”
“嗯,记着了。”梁断鸢手下,掌心贴上他的颊边,拇指蹭了蹭,“还有呢?”
“我也会很想你……”安易持偏头,在梁断鸢掌心轻轻落下一个吻,隐蔽地亲昵,“拜拜。”
“拜拜。”
都在告别,却无人挪动脚步,身边人影匆匆而过,像快进的电影片段,唯有两人的时间停在这里。
等易持航班开始登机的广播突然响起,易持才惊醒般动了,往前一把抱住梁断鸢,贴着他的颈侧深深呼吸,继而往后退几步,一边挥手,一边往安检口跑去。
梁断鸢反手摩挲颈侧,好像要把那温热的触感牢牢刻进皮肤里,另一手高举,冲安易持挥了挥。一直看着他通过安检,融入候机厅嘈杂的人流里去。
他收回手,转过身,往机场外的高架桥走,车子停在那里,还残留着空调的余热,可梁断鸢坐进去点火往前走,又觉得掌心空空,有些凉意。
汽车滑下环路立交时,绿化带的另一侧,又一架客机冲出跑道,轰鸣着,升入高空。
第五十六章 ——那么多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