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执意要送他回去,萧青篱自然不好说什么,小皇帝将公孙辅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头跌跌撞撞往门外去,萧青篱几次三番欲搭手都被他拦了下来,直道,“爱卿回去吧!朕一人无碍!无碍!”
萧青篱坳不过他,只得替他拦了轿,将两人都塞进去才放心离去。
小皇帝望着公孙辅睡颜喃喃道,“……你我已许久都不曾独处了!”
不知是轿子颠簸还是小皇帝的肩膀枕着不甚舒服,没走多远公孙辅居然醒了过来,嚷嚷着,“喝!我们再来喝!”迷迷糊糊看见自己正倚着的是小皇帝,才大着舌头道,“小,小晔,怎么就你了,青篱呢!”
“好了好了!今日晚了,我们明日再喝!”
“不行!我还没喝够!”公孙辅突得站起来,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轿顶上,立刻抱着头坐了下来,呜呜咽咽道,“呜呜,疼,青篱,揉揉!”
“好好好,揉揉!”小皇帝一面伸手细心为他揉着脑袋,一面轻声道,“……中秋要到普华寺去,你可别忘了啊!”
公孙辅只觉得听到的声音同自己想的不一样,便仰起头来,仔细观察了半晌才认出是小皇帝,立刻笑嘻嘻道,“是小晔啊!忘不了,忘不了……我们不是每年都到普华寺的吗!”
“你记着就好!”
“今夜街上果然热闹,子甫,你瞧……前面有舞狮的!”小皇帝莫名地兴奋,拉着公孙辅往前挤去,奈何拉了一下公孙辅却立在原地未动,不由惊讶回头看他,小皇帝这才惊觉他今夜确实有些不大对劲儿,沉闷而寡言,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公孙辅却猛然挣开了他的手,往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子甫,你去哪?”小皇帝在他身后大喊,公孙辅却恍若未闻只顾愈跑愈急,小皇帝急忙去追,却被先前的狮队团团围住如何也挣不出去,只得满心焦躁地大呼,“子甫!子甫!别走!”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小皇帝猛然惊醒,床畔的寿安正使命地摇晃着他,看他醒来方收了手跪在地上惊恐道,“……皇上没事吧!”
小皇帝愣愣看了他半晌,始才发觉不过是做了场梦,揉揉额头无力道,“没事,你去吧!”定是近来想得太多了,才做了这样的梦,小皇帝如此宽慰自己,又躺了下来却如何也睡不着了!
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中秋月圆,小皇帝早早换了行装立在城门外只等公孙辅来。仿佛新媳妇终见公婆一般惶惑而不安,在城外一圈一圈地踱着步,直走地守城的将领心慌意乱,巴不得皇上一刀给他个痛快!
福安也跟着小皇帝一圈一圈的绕,唯恐半步没跟上惹了主子不高兴,在福安转得头晕眼花,守城官恨不得自刎谢罪时,公孙辅终于驾着马车缓缓而来。
小皇帝立刻心跳如擂鼓,急急往他走去,福安也赶紧找准了方向跟了过去,林大人也终于收了宝剑入鞘!
“子甫,你可算来了!”公孙辅扶着小皇帝的手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又紧跟着掀起轿帘往里喊道,“青篱,快点儿!”
青篱?!小皇帝心头猛然一震,恍如掉入冰窟一般,萧青篱是否向他跪拜他已全然不知,朦朦胧胧只觉浑身冰凉,如今才觉得秋风居然如此之凉!
“咦,福安,怎么就你一个?”公孙辅左右望了望只觉得人少得可怜,十分有些冷清,福安笑嘻嘻回道,“寿安他猜拳输了,可不得留到宫里了……公孙大人真是好眼力!只有大人跟皇上从没将我认错过!”
“那是自然!”福安同寿安是双胞胎兄弟,宫里人大多分不出谁是谁,尤其是两人还同侍一主,平日里又同进同出的,大家也就更懒得去计较谁是谁了!公孙辅笑yinyin去拽福安胳膊,“……来,叫我瞧瞧,你腕上的字可还有没有了?”
福安连忙抽回手来,满面通红急道,“早没有了,公孙大人快饶了我吧!”
“既没有了,那我再给你写上……省得我以后又辨不得了!”公孙辅作势就去捉福安,福安泥鳅一般躲了过去,藏在小皇帝身后戚戚道,“皇上救我!”
“小晔,你是要帮他还是帮我!”公孙辅挑了眼睛看着小皇帝,实可谓大不敬!
小皇帝似乎此刻才醒转过来,柔声道,“子甫,你莫再逗他了,你不晓得福安最是胆小吗,较真得很呢!”小皇帝又拉了福安出来,点着他额头道,“……子甫连笔都没拿,如何写得字,你真该同寿安多学些了!”
“好吧好吧!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饶你一回吧!”公孙辅悠悠闲闲又晃到萧青篱身侧摆摆手道,“走吧!走吧!再不走街上的小摊都该收完了!”
“公孙大人真是的……总是欺负我!”
子甫不过是喜欢热闹,定是如此!我岂可多思!小皇帝不由得拿这话宽慰自己。
第7章 第 7 章 更深露重
一个人心里若是存了偏见,那便怎么看也能挑得出毛病来。此刻小皇帝独自走在前头,禁不住地有些烦躁。满街繁华的景象直使得他更加慌乱,让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说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