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鼎峰大厦门口有个穿西装的傻小伙儿直溜儿杵在那。大概是热得不行,何和抻了抻领口,时不时往门里瞅一眼,嘴里嘀嘀咕咕。
邱振明拍他肩膀,吓了人一跳。
“你……怎么在这?”
“我叫何和,邱先生您好。”何和知道他肯定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忙自我介绍,“前两天D大校招会上见过您,今天过来递简历。想寒假有机会来贵公司实习。”
邱振明看着眼前满脸淌汗的小青年,脸蒸得红红的,真诚又可爱。这样的男孩子真是太诱人了。但他到底不是禽兽,爱花的人享受于欣赏她的美丽,却不一定要占为己有。老实说,邱振明一开始只是想好心帮帮他,收了简历让秘书通知他自己的部门最近缺个助理,可能专业不太对口,但之后有机会推荐给需要的对口部门。
何和并未多想,只当这是个开阔眼界的好机会,尤其可以亲近崇拜的人,马上答应了下来。
“我们是学校招聘会认识的,后来我到他的部门实习。他那时应该空窗很久,好像前两个对象最后都因为结婚告吹。我当时太年轻了,可能眼神完全控制不住心意,吓到他了。”
孙丁插嘴道:“你现在也控制不住。”
何和瞪他,“听不听,不听不讲了!”
孙丁摆手求饶,示意他继续。
“后来我缠得久了,还狗血地胃痛倒在他办公室里。他可能是可怜我,想要要照顾我吧,就答应如果我能接受以后彼此会去结婚,就和我一起处处。”
一开始邱振明确实只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干净的孩子,单纯不经意地照顾他,为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常拿开玩笑当挡箭牌。
何和确实很享受邱振明的照顾,但每次邱振明婉转划清界限,他都觉得像蒸完桑拿被泼了盆凉水,吃了颗甜枣挨了一巴掌。心里怎么甜就怎么苦。
后来渐渐地,他觉得邱振明察觉出了什么,因为他开始有意无意躲着自己。后来去实习,很少能碰见邱振明。
每次默默上了一天班,却不曾与邱振明打过一个照面,何和都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咬过心一样难受,每一口都不重,却架不住一口接一口。
之后回想那段日子的时候,何和只说了四个字:“难受死了。”
再后来,何和也开始躲着他。这样已退为守,才能换来邱振明若无其事出现在他面前,他才能偷着多看邱振明两眼。
直到有一天,邱振明出差临走让助理转告他,下周可以到新部门去实习。IT部正好空了一个实习的位置下来,已经内部推荐通过了。
后面的事情何和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再去实习的时候先拜访了邱振明,感谢他的照顾,说今天要去新的部门报到。然后就倒下了。
邱振明吓坏了,连忙把人送到医院,没什么大事儿。但也连着住了几天。他每天都抽时间去看何和,带点吃的,聊聊天。
何和也每天都盼着邱振明来,而且他竟然真的一天都不落地来看他。只是何和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克制自己,不要再在邱振明面前流露半分情绪,他不想把人吓走,邱振明好不容易又同自己亲近。他好得很慢,就像老天眷顾一样,让邱振明可以多看他几次。
每次何和并不敢让邱振明久坐,他不相信自己的自控力,万一忍不住说喜欢,万一告诉他自己是故意倒在他面前好叫他可怜可怜自己。
老天如此眷顾,以至于有一天邱振明竟然对他说:“如果你能接受以后各自结婚,我们就搭伙过日子。我可以保证,这期间我只有你一个,我希望你也只有我一个。至于未来如何,我们都别有压力,好聚好散就行。可以么?”
何和当时只要想着能在一起,就开心得要死,哪管他以后要不要结婚。
只是那也许并不完全是上天的眷顾,那是糖果里裹着刀片,蜜糖里夹着□□。甜你一口,同时也会叫你疼得哭都哭不出来。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拼了命地对邱振明好,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总有一天邱振明不会再想着去结婚的。没准儿万一他就成了那个可以介绍给家里的,生活在一起的一辈子呢。
事与愿违,不过目前最坏的发展也不过是按照最初的打算。
如何相识何和只三五句带过,中间曲折并未细言。
孙丁竖了大拇指,“整半天你们是纯洁的男男关系啊。”他一直都不太相信何和抱了邱振明的大腿,但也并未得到过亲口证实。
何和想了一下说,“恩,我叫他老板只是实习的时候,跟着同事一起叫习惯了。”
但后来有一次两个人玩闹,何和跟他撒娇喊振明振明。
邱振明被他的声音磨得受不了,只好假装呵斥他:“别喊我名字。”
何和不怕他,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那……老板!”
邱振明虎着脸:“叫什么老板?”
“包吃包住还随便睡,可不就是老板。”何和欺身而上,到最后手不老实,话也说得半隐半露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