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也是,能说这样的话,也就是身边的亲人,还好顾景天没有计较他刚才的出言不逊,当下为自己庆幸。
“祖母、大哥、二哥。”顾景天极不情愿又道出了他最不愿意说出的人,“还有爹爹和娘亲。”
甄君子的脸色从绿变成了黑,他的心在痛、在滴血,是啊,他们为什么不早些认识,“因为你的父母嫌弃你,所以你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
顾景天伤心的点点头。
甄君子继续道:“因为你的舅舅舅妈嫌弃你,所以和外公外婆分了家?”
顾景天点点头。
顾景天猜想道:“因为外公外婆的离世,你舅舅舅妈,还有姨妈姨父将这个怪在了你的头上。”
顾景天再也忍不住的掩面而泣,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是我害死了他们。”
甄君子伸手拿下顾景天的手,表情严肃,声音冰冷,道:“宝贝儿,你听着,不是,知道吗,不要因为他们的这些不负责任和恶毒的话,让自己心生愧疚。”
顾景天的眼泪止不住,摇头道:“我就是不祥人,最该死的就是我。”
“胡说”。甄君子又气又怒,又怜又痛,原来这小东西心里装着这样的委屈,“所以,外公外婆去世后,你的亲人没有一个人管你,你一个人生活。”
“嗯。”
“你没有钱了,所以要去找父母。”甄君子怜惜道。
顾景天这回摇了摇头,“我就是饿死,也不找他们。”
顾景天寻找着依靠,钻到了甄君子怀里,“我不找他们,他们却来找我,我以为他们想我了,原来是让我去罗凉国做人质,凭什么,他们没有养过我一天,为什么是我去?”
甄君子展臂搂着他,大惊道:“罗凉国?人质?”
甄君子虽人在江湖,但朝堂之事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当时他听说皇上要派人去罗凉国做质子,还嘲笑讽刺了一番,万万没想到这个质子他会遇见,眉头紧锁,搂着顾景天的手臂松了几分。
甄君子不是善类,更现实的很,他不会为了仅仅认识几天的小公子而得罪朝廷,尽管这个小公子风华绝lun、倾国倾城,干笑了几声,道:“景天,别难过。”不疼不痒的安慰了几句,就哄着顾景天睡觉。
顾景天在甄君子敷衍的安慰下,心情大好,安然入睡。
甄君子睡不着了,想想他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和地位,他是个俗人,放不下,终于,起身迈开脚步,走了两步,停下转身,看向睡眠中的顾景天,安详恬静,如刚出生的婴儿,纯洁无瑕,心中一痛,从身上掏出银子,放到桌子上,轻声道:“景天,对不起,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甄君子在夜空下走了很久,直到惊讶的遇到薛麦冬,强笑道:“你怎么来了?”
薛麦冬原本是个乞丐,在一个寒冷的夜里,几乎要冻死的时候,甄君子来到他的身边,从此后,他们再也没有分开。
薛麦冬什么都听他,什么都为他做。
甄君子是情场高手,怎么不懂薛麦冬的心,所以,一早就告诉他,“我们只能是兄弟。”
薛麦冬不甘心,问过原因。
甄君子道:“爱和不爱不需要理由。”
薛麦冬道:“你身边从不缺情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也说了他们只是情人,不是爱人,我不需要负责。”
“我也不需要你负责,哪天你腻了,我可以离开。”
甄君子道:“但到时候,我们还能是兄弟吗?”
薛麦冬待要张口,甄君子不给他机会,抢道:“我不想我们连兄弟都不能做。”
薛麦冬只能做罢,这次兄弟们回来,不等他问甄君子人在哪里,就争着抢着在他面前诉说遇到顾景天的情形,薛麦冬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的紧锁,不放心,当天下午就下了山,此时看到甄君子,见他颓废不堪,不禁道:“你怎么了?”
甄君子和薛麦冬是无话不谈,故作轻松道:“看上了一个人。”
薛麦冬一听,对他的担忧之心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没好气的说道:“那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瞎逛,此刻你应该在床上搂着美人才是。”
甄君子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到手了,觉得也没意思,就偷偷地跑出来了”。
薛麦冬习以为常,也懒得多问,只道:“回吧,我在前面的兴隆客栈定了房间。”
“好。”甄君子停顿了一下,道:“咱们去喝酒吧。”
“这么晚了,哪里还有酒,你当这是无涯山?”
甄君子说道:“想喝自然就有,陪我去吧,心里堵着难受。”
薛麦冬看着他,半晌才道:“好。”
“别喝了。”薛麦冬淡淡的劝了一句。
甄君子看着满地的酒瓶,苦笑道:“怎么还不醉?”
“遇到什么事情了?”薛麦冬不得不担忧,这是他第一次见甄君子这般怪异。
甄君子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