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打算王婆要说的话,他扬声道:“来人,把人拉下去,杖责二十。”说完这话,林松仁朝顾轻临道:“今日这事是下人生了坏心出了纰漏,轻临万万不要放在心上。锦文说话一向不着边际,你别放在心上。日后他若是敢再这般欺负你,你尽管告诉为父。”
一直没吭声的顾轻临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他一副隐忍委屈的模样,道:“多谢父亲做主,轻临都明白。”
王婆很快被人捂着嘴带下去了,林老夫人看着脸上浮着怒气的林松仁,默默的离开了。
林松仁看了林锦文一眼道:“你跟我去书房。”
林锦文撇了撇嘴,磨磨唧唧跟在林松仁身后离开了。
等人都走后,顾轻临和梅氏四目相对。梅氏知道今天自己算是丢了一个大脸。她和顾轻临这梁子也结大了。梅氏心想,这日子还长着呢,一时占了上风并不代表每次都能占上风。她看了顾轻临一眼,尽量维持着面上的风光转身离开了。
在梅氏转身后,顾轻临突然开口道:“玉竹,现在没有闲杂人了,这时间还早,把嫁妆单子拿出来,赶快整理下。”
玉竹清亮亮的回了个是。
梅氏知道这话顾轻临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再回头闹腾太丢她的身份,她应该保持心底平和的,但还是忍不住怒上心头。
顾轻临却觉得心情舒畅极了,这可以说是他出事以后,心情最好的一天。
书房里,林松仁神色有些凝重,他盯着林锦文的眼睛道:“你这两天行事比以往还莽撞,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没什么见识容易被人欺骗,我前些日子打你,是你祖母求得情。你说那话不是拿刀往她心口捅吗?枉的她平日里那么疼你。”
林锦文对林松仁这话里的试探表现的是一脸无趣:“这是我计较吗?今日这事我要是不这么做,那传到温家耳中,我的脸往哪里放?这外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是故意招惹顾轻临,就是看中了他孤哥儿的身份,图他嫁妆多。”
林松仁被他这一顿歪理说的也没脾气了,他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今日早朝后,皇上见你都说了什么。我回来的路上听着外面传的风言风语的,你好好跟我说说。”
这事是瞒不住的,林锦文便把今日进宫的种种说了出来。说道千年份的紫参,林松仁的脸色就沉下去了,再说到皇帝封了他做御前侍卫,林松仁的脸直接黑了。
等林锦文说完,林松仁用手狠狠拍了下身边的案几,他怒声道:“御前侍卫的事可以不提,但千年紫参你都敢接?那是你该用的东西吗?你让外人怎么说,说你比宫里五皇子身份还贵重?你怎么不用用脑子,这事儿传出去对你有半分好处吗?单说五皇子、安昭仪连同他们背后的安家知道这事,就能视你为眼中钉。”
林锦文看着气急败坏的林松仁,等他发泄完后才道:“父亲说的这些也有道理,但皇上要升我官职,赐给我紫参,那是看重我,我怎么拒绝?再说了,我这是升官发财,父亲还怎么不高兴了呢。”何况,就算是能拒绝,他也不会拒绝的,这是他保命的一条路。
林松仁看着说出这般单纯可笑之语的林锦文,只觉得他脑袋里装的都是屎。一瞬间,林松仁想到了京城有关林锦文的评价,什么纨绔子弟,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他现在只觉得这些评价简直是太正确了。
想到这些林松仁心底有些泄气,他颓然坐在椅子上,脸色瞬间像是老了几岁,他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你没办法拒绝也是应当,不过你要切记,皇上这宠,是恩更毒。你回去歇着去吧。”
林锦文顶着一头的茫然离开了林松仁的视线。
看得出林松仁真的很惧怕皇帝,只是林锦文心底并不相信他的那一番说辞。林松仁如果真的不想把林锦文捧在手心里,不愿意让他有宠爱,那他就不该送林锦文入御林军,随意打发他成个土财主就是了。
何况刚刚在书房,林松仁一开口便是试探的询问他,在顾轻临的事情上为什么表现的和往日不一样。
他拿自己要脸面这借口糊弄过去了,这也说明林松仁心里对他的异样有怀疑,就是不大确认。当然,林松仁肯定不是怀疑他壳子里换人了,而是会怀疑他以前都是装的。
他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林锦文,所行所言有差别也是理所应当。现在他还有时间布置一切,等林松仁的怀疑成了确认,他的命运就不一定了。所以先找个黄金腿抱着也无可厚非。
林锦文心里装着这些慢腾腾的回到住处,顾轻临在房内。顾轻临说要收拾嫁妆,只是为了故意给梅氏添堵罢了,等梅氏离开,他根本没心思整理这些,只让玉竹下去敷脸去了。
林锦文走到房内,让下人都退下,自己随手关上了门,坐在了顾轻临对面。
而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顾轻临。
顾轻临抬眸,不明所以,林锦文随口道:“皇帝赏赐的千年紫参,你收着吧。”
顾轻临看着被随意丢在桌子上的紫参,愣怔了下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