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随遇而安的Jing髓。
苏毓开车返回去了,书中关于她的情节总算又回归了正轨,只要明天一早就跑去军区总医院照顾沈母,那被轮椅撞倒的事件也自然不会发生。沈桐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沈桐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之后就打了车往军区总医院赶。路上收到了苏毓的一条消息:小桐,今天什么安排?
沈桐回: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苏毓:现在这个点是早高峰,有点堵车啊,你那条路好走吗?
沈桐问了下司机,回答:还行,我在武昌路上,待会儿到了广瑞路交叉口可能会堵。
苏毓:好,那我避开拥堵路段。
然而一刻钟之后,沈桐在武昌路和广瑞路交叉口被苏烈截住了。沈桐简直像见了鬼似的,这才意识到苏毓的那几条消息十分可疑。想想也是,苏毓昨晚才说过让他今天在家好好收拾行李,怎么又会来问他的安排?
肯定是苏烈偷拿了她的手机发的消息!
没想到这个没过门的继子这么执着,竟然就因为那么一点小事紧追着他不放,还堵到了公路上。沈桐被苏烈不怀好意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眼见着距离军区总医院就剩不到两公里了,他决定下车徒步跑。
于是沈桐故作淡定地下了车,冲司机说了声“不好意思”,突然一个箭步移到了苏烈跟前,伸手抢了他裤兜里的手机就扔进出租车窗,而后二话不说撒开腿就跑。
苏烈瞠目结舌,跟出租车司机要回手机之后直接油门拧到底,朝那胆大包天的小白脸儿追去。他心道,你跑,你使劲儿跑,就看你那两条小细腿能不能跑得过车轮。
沈桐当然跑不过。
他长期疏于锻炼,跑了几百米之后就开始大喘气了,好在早高峰时摩托车也不好走,倒是一直能和苏烈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他蠢,明知道苏烈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地还做无用功,他只是想抓紧时间早一步到达军区总医院,防止被苏烈缠上之后误了挽救沈母的时机。
沈桐一气跑到底,等到达医院大门口时已经汗透了,两腿酸胀直打软。他稍稍歇了半分钟,回头仔细看了看,苏烈果然被甩在大后头了,连个影儿都没有。他放下心来,转身朝住院部走。
“沈桐。”
沈桐一咯噔,苏烈竟然抄小道先他一步来了,车子已停好,人就站在大门背面等着呢。
沈桐看了眼时间,距离十点只剩五分钟!他什么也顾不上说了,撒开步子就往住院部跑。然而苏烈那身高体长的,手一伸就把他给拽了回来,拎着后领像拎小鸡似的轻松。
“再跑啊,使劲儿跑。”苏烈的表情十分惬意,他根本没把沈桐这样的角色放在眼里。
沈桐在他手底下扑腾:“你先放开我,我有要紧事,我要去救人,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烈:“唔,这么严重啊,那跟我有毛关系?”
沈桐的刘海沾了汗,悬挂在黑漆漆的眸子前,倒显得格外神气了。他气得说不出整句,指着苏烈“你”了半天。苏烈被他盯得恍了下神,手臂一抬就把人脖子夹到了肘弯,死死箍着。
他说:“我就问你,昨天见到我为什么要跑,是不是做贼心虚?”
沈桐心道不是做贼心虚,是做你爸爸心虚,来不了,实在来不了!但他顾忌那本穷凶极恶的书,不敢做太多也不敢说太多,只能一个劲儿地否认:“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真的有事,我有急事,我以后不跑了,你快放开我!”
苏烈拧眉:“不跑了?不跑你还打算讹着谁呢,你真以为我会允许你嫁进我家?你个不要点儿熊脸的,吃软饭吃得这么明目张胆。”
沈桐一愣,嫁进他家?还真是。
3. 身不由己
沈桐现在没时间去纠结设定问题,他已经看见了大院儿里拐出来一个轮椅,轮椅上的人独自转着轮圈儿,看起来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而就在轮椅转至一个无障碍斜坡处时,一个面色苍白、眼睑淤青的妇女也扶墙走了过去。
没跑了,那一定是沈母!
沈桐大喊:“别动!别走了!”他一时喊不出“妈”这个称呼,只能冲那边焦急地摆手。
苏烈仍然挟制着他,说道:“别耍花样啊,我就问你,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妈?”
事态紧急,沈桐突然转头盯着他说:“我知道你不想要我这样的爸,你当我很乐意要你这样的儿子吗?你现在放开我让我喊你爸爸都行!”
苏烈长眉上挑:“你说什么?!”
眼看沈母就要迈步,沈桐大喊一声:“请爸爸您高抬贵手啊!”
苏烈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就松了手,任由沈桐飞奔到一个妇女面前,又在那轮椅撞上妇女之前牢牢抓住了轮椅的推把,及时阻止了一场微型交通事故。
此情此景,苏烈哑口无言。
这算什么,怂到喊爸爸求饶?苏烈的内心无比震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外在的怂法,丝毫不伪装,丝毫不做作,甚至还有点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