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哦,对了,在下路经一家文具店时见到一湘竹笔筒,感觉十分雅致,送给世子,权当在下赛马时赌赢的谢礼。”
赵环接过笔筒,心中别扭:“谢谢先生。”
晚饭布置在船头,孙哲拎着两大坛竹叶青往地上一放:“今日一定要大醉一场,醉他个三天三夜,待醒来就到赵都了,正好消磨船上无聊的时光。”
赵环忍不住皱眉:“先生,饮酒伤身。”
“小酌怡情嘛。”孙哲执筷,“先吃点菜垫垫。”
刚刚还说大醉一场,赵环心下反驳,默默吃饭。
“世子平日不喝酒吗?”
“赴宴的时候才喝。”
“世子酒量不好?”
“不轻易醉就是了。”
“哦?世子要不跟在下比一比?”
“还是都留给先生享用吧,学生小酌几杯即可。”
“世子真是自制啊。”孙哲慢慢饮完一杯酒,“世子平日里没有什么烦心事吗?”
“都是些琐事,没有什么烦心事。”
“啧啧。”孙哲摇头,“少年不识愁滋味。”
赵环抬眼看孙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先生有很多烦心事?”
“也没有很多,一件,只一件就够在下烦了。”
赵环抿了口酒,入口醇厚,甜绵微苦:“何事?”
“婚事。”
赵环笑了笑:“婚事有什么烦的?”
孙哲斜睨赵环一眼,笑道:“老头子想让在下结婚收收性子,可在下偏不想随他意。世子恐怕不能体会在下这种人的心思。”
赵环觉得孙哲在小瞧自己:“学生的确不能体会。”
孙哲默默地饮了杯酒:“世子可有喜欢的人?”
赵环愣了愣,想了想:“没有喜欢的人。”
“哦?如果有一天世子有了一个喜欢的人,而王爷想让世子娶另一个人,世子会反抗王爷吗?”
“……父母之命,媒妁——”
孙哲打断赵环:“在下不应该这么问,毕竟世子还没有真正喜欢的人,一切的回答都是在假设的基础上,没有意义,在下犯蠢了。”
赵环感觉孙哲有点不高兴:“……先生有喜欢的人?”
孙哲把玩着酒杯,缓缓道:“没有。”
不知不觉月上梢头,赵环本来只想小酌几杯,时不时啜一口,结果也喝下近半坛去。
孙哲一直是极慢极慢地喝,偶尔夹点菜吃,两坛竹叶青渐渐见底。
孙哲站起身:“本来想留一坛,看来是留不了了,在下去取。”
赵环正在饮桌上最后一杯,没有阻止,饮完一杯发现孙哲还没走,正背对着他望两岸景色。
“先生?”
没有回应。
赵环起身去碰孙哲,孙哲身体摇摇晃晃就要倒地,赵环下意识将孙哲抱住,定睛一看,孙哲脸颊上浮着一层红晕,双眼紧闭,还发出微微的鼾声。
赵环忍不住发笑:“看来先生的酒量也不过如此。”
此前下人已被屏退,每隔一个时辰丫鬟会来换菜,此时船外只有赵环、孙哲二人,赵环本想叫人来扶孙哲回去休息,转念一想,孙哲毕竟是他老师,还是第一个不抱目的送他礼品的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当回报了。
赵环一把将孙哲抱起,沉甸甸的,走到孙哲房间放到床上。
替孙哲盖上被子,赵环发现孙哲的眉头皱的很紧,赵环鬼使神差般地去碰孙哲的眉,自言自语道:“婚事真有这么烦心吗?”
恰逢孙哲翻了个身,赵环受惊地收回手,心跳突然变得很快:“我还是回去读书吧。”
回到房间,赵环坐在书案前定了定神,随手拿起一本书开始翻,嗯,春宫图,一阵热血上涌,赵环长吸一口气,迅速将春宫图翻完,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么,反正身体是越来越燥热了。
他很少有这种燥热的时候。
船三日后到赵都,孙哲一下船对赵环留下一句“两日后检查世子读书进度”便走了,赵环由下人簇拥着回到王府。
“这次旅途跟着孙先生可有什么收获?”
“……孩儿赢得一匹骏马,父亲可要去看看?”
“骏马?甚好,甚好,叫什么名字,比为父的飞霞如何?”
“小黑,孩儿认为不相上下。”
“哦?是怎么得来的?详细说来听听。”
“万马场举行赛马,由客人在万马场中挑选马匹比赛,得冠者能将自己挑选的骏马带走,孩儿挑了小黑,比赛的时候……”
两日后孙哲没有来王府。
同时赵都士族子弟间都流传一件事:孙哲又被太傅赶出家门了。
“听说太傅想让孙先生娶礼部侍郎的女儿,两人会面的时候,孙先生言语轻佻,把礼部侍郎的女儿吓哭了,礼部侍郎退了这门婚事,太傅很生气,把孙先生打了一顿,赶出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