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了。
“段伯伯是不是早就知道噬魂剑有问题,所以飞羽传书,让我带着云涵来此?”
“正是,只是你差点一意孤行,害了他。不过,你也无需担心,现在咒法已解,此剑先交由你保管。”
风弈接过噬魂剑,发现粗制的黑布已换成了Jing致古朴的黑檀木剑鞘。
段天睨沉yin片刻,又道:“算算日子,日月阁的Yin阳结千年之劫也将近了。这地界太平已久,人族个个乐享其中,全无危机意识,此次莫要让异族有可趁之机才好。你父亲可好?Yin阳劫在即,你倒有空出来闲逛?”
金银双瞳微微颤抖了下,避之关键,道:“父亲与人下棋时,总会提及您老人家。”
“看来他对那日我连赢他十局之事耿耿不忘呀。”段天睨哈哈一笑,然而笑容马上就收敛起来,转而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今生还有无相见之时。几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这时间呐,真如白驹过隙,不饶任何人。”
“段伯伯您老当益壮,人老心不老。”
段天睨畅怀大笑,道:“没想到你这么会哄人开心。我还记得当年你个子小小,眼睛长天上去的,见谁都爱理不理,像极了我小时候的样。”
风弈道:“段伯伯说笑了。”
段天睨似乎意犹未尽,继续说道:“要不是当日我偶然间闲游至你的枕雪楼,无意中救起一只不幸从窝巢中摔落下来的雏鸫鸟,指不定你还不愿叫我声段伯伯。”
风弈一心想着云涵的安危,也无心与段天睨叙旧,又将话题转到云涵身上,道:“段伯伯,云涵他……”
“我可以救他,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段天睨略一思索,话语转而郑重。
“只要能救他,即便要了弈儿项上人头,弈儿也绝不犹豫一下。”
段天睨看着他,目光中幻变着万种情绪,是欣慰、是惊诧、还是不解?
“你先去门外守着!”
园子中央是一棵合抱粗的樟树,几盏粉红色的风灯错落的挂在枝丫上,阳光透过密叶漏下斑驳的光,风吹来,风灯下的流苏轻轻摇曳,闭上眼,那空气中微弱的树叶声就像漫天的梨花簌簌落地,就像梨花树下炉火上酒壶索索冒气,酒香四溢,思绪又浮游起来……
“风弈,如果以我一人之命可以换取九州祥和,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梨花树下,把酒对饮。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在笑。
“不可!”金银双瞳颤抖着,流露出一丝不安,然而只是一闪。
“这几年,你为了我,一直忤逆阁主,你不知道我心里……”云涵依然笑着,但是却已经没有光芒了。
风弈只觉心如刀剜,欺身向前,伸手去捂他的嘴。他看着他,如此坚定地,像是在诉说自己一直奉守的真理或是执念——“别人的生死我从不在意,我只要你活着!”如此近,几乎贴紧了身子,如雪欺梨花,他看到云涵那深如秋潭的眼睛里的瞬间的惊诧、抑制不住的欢喜与自己的影子交融在一起。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阵温暖又富有弹性的春风里,群鸟的啁啾、风的呢喃、溪水的琴音连同那梨花林一同似乎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突突跳动的声音——他的,自己的,已分不清彼此——如此动听。这一刻是永恒,却又是无常,很快,从云涵涣散的眼睛里,他感觉自己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越飘越远,飘至他再也无法触碰他的时空……
泪已shi眸,痛彻心扉。
今生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他亲手给他灌下“忘川水”——将自己从他的记忆中彻底抹去——他只要他活着——即便自己痛苦一辈子!
“呵呵……哈哈……”一阵嘶哑地低笑声。
风弈猝然抬头,目光凌冽。
浓密的枝叶丛中,有个人竟然仰躺在一根横生的树枝上,一个白发银须、脸颊微红、闭着眼、偶尔抓挠着身子的老叫花,怀抱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酒坛子。
“好酒……好酒……呵呵……你以为给我点好酒就可以把我打……打发了!说好一起退隐,不再管什么笑傲阁……什么破九州……我……我是看透你了……段天睨……亏我巴巴地跟了你一辈子……”一阵低低地梦呓声。
除了云涵,他不想跟任何无关之人有什么交集,这是风弈一贯的作风。
风弈正想举步离开,忽觉头顶一股气流直冲而下,他右手微微一抬,接住下坠的酒坛子。
那个老叫花似乎也被惊醒,像个猴子似的倏地一下从树上蹿下,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斥责道:“好大胆的小娃娃,居然抢爷爷的酒!”
风弈嘴角微微轻蔑地一挑,一把将酒坛扔了给他,转身离去。
那老叫花却从肚里涌上一股无名之火,身子如风幻影,如一道闪电瞬移,截住风弈的去路,道:“偷喝完了爷爷的酒,就想溜?”
风弈见此人身法了得,正眼看了他一眼,不屑道:“酒是好酒,可是人却非好人!”
那老叫花却突然不生气了,绕着风弈上下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