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个人,一个威仪赫赫、眉目含慈的老者,一个冷若冰霜、目光冷淡的女子,还有一个是他认识的狐妖——风慕——云涵被唤醒的记忆只是关于风弈的那部分,所以眼前的日月阁主风天禄与凌蓉,他并不认识——即便如此,凭云涵善于分析与推断的头脑也已经将遗忘的那段人生猜度个十之八九了。
老者的手坐在榻前,一手搭在风弈的胸前,一手搭在风弈脉搏之上,气运法疗,氤氲的赤气缠绕在风弈周身。
云涵知道他在救治风弈,这才愣愣站着,眼睛带着揣测对着眼前三人上下打量起来。
这老者气度不群,必定就是日月阁主。边上那个定然是风弈信中所指的冷面女凌蓉?那个风慕,一脸肃穆,眼中却满是担忧。风弈不喜欢他们,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想要杀我转移Yin阳命格?
他们如何知道风弈在此?难道是这个风慕?天曲山下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隐藏得很深,他明明是只妖,风天禄还收他为义子,其中事由果然曲折难解。
良久,风天禄缓缓起身,也不管云涵心里作何猜想,欠身施礼道:“老朽多谢云城主救小儿之命。”
云涵讪讪笑道:“阁主无需多礼,风弈他也救过我好多次。”
风天禄突然扑通跪了下去,凌蓉与风慕随即也跪了下去,吓得云涵一把扶住,道:“阁主何须行此大礼,在下可担当不起。”
风天禄虽然跪着,然而依然气概非常,也许胸怀苍生者皆如此罢。他目含忧戚与殷盼,道:“Yin阳混蒙,九州危难,老朽代天下苍生跪求云城主与小儿一起解开Yin阳结。”
“风老阁主,您先起来。”难道只有我死了,才能将Yin阳命格转移到风弈身上?云涵一脸为难。
“云城主,现在跪在你跟前的不是老朽,是天下苍生。难道云城主能一个一个搀扶起匍匐在云城主脚下的万千苍生吗?”
“可是炎云城……”
“Yin阳颠覆,地界颠覆,守护炎云城的意义又何在?”
“这……”以我之命祭Yin阳,以我之命换苍生,可矣!可是,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不想看着他死。风弈,我死之后,你也要好好地活着。也许我会转生为一棵梨花树——你喜欢的梨花树——到时你一定要一眼认出我。爹,洛伯伯,自从九州有了天阵七星宿,炎云城存在与否于人族已无任何意义。爹,洛伯伯,恕孩儿不孝,等孩子死了,你们再痛罚孩儿吧。云涵深深看了安然昏睡的风弈一眼,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好吧!”
风天禄目光中忽然蒙上薄薄的水汽,道:“老朽就知道云城主深明大义,请云城主随老朽上日月阁。”
风慕起身去扶仍在昏迷之中的风弈。
“风弈怎么样了?”云涵急切问道。
“多亏云城主的‘还生丹’,他已无碍,只是他体内天生的Yin阳修复术被摧毁,且无法复原了。”风天禄道。
“还生丹?”云涵咋舌。一边将手摸向怀中,这羽信真真切切的,不像是做梦呀,哪来的还生丹?难道是他?
“魔尊心狠手辣,等Yin阳结一解,老朽定报此仇。”
“离先生,东西可曾寻得?”
离华将一绿瓷小胆瓶和一赤瓷小胆瓶递了过去,道:“有劳段阁主。”
“这是哪里话,若魔剑出世,不光九州,天、地、冥三界都必遭殃,况云城主,经骨通天,脉心连冥,再加上赤炎Jing魂之力,后果不堪设想。老夫先前在剑中设下伏魔灵,竟也被异尊轻易毁去,若再不以情灵之力解封此剑,异尊定又会趁机而入。”
“段阁主,事不宜迟,动手吧。”
段天睨一扬手,那把虽然锈蚀得不成样,却依然剑锋行厉的噬魂剑悬空横贯在他面前。这把被上古神力缠缚封印的剑身上,锈裂隐隐而动,透出可怖而压抑的赤红剑光,似要挣脱满身的束缚,一见天光。
段天睨将二胆瓶中的血倒入左手手心,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血融合的瞬间,金光一闪,离华看得清楚,血ye中闪烁着粼粼金银之光。暗忖:果真他们二人只有合二为一才是天命所归的Yin阳之神。
段天睨眼中闪烁着疑惑,问到:“不知云城主属意何许人也?这血怎的这般奇怪?”
“段阁主只管试试这血能不能解封此剑。”
段天睨目光闪烁,终究一颔首,施法将血抹过剑身。只见那噬魂剑触血之后,剑锷上本自发黑不起眼的一块玉石蓦地亮起,赤光流溢,却虚无如幻,是血佛玉,传说只在三界之外的渡虚界才产此玉。
洞中的空气瞬间抽紧,四壁上的长明灯一应熄灭,随即,剑身上的赤光似乎更烈更甚,将段天睨整个人笼罩其中。离华感到地面颤动,洞壁有细细地碎裂之声,他不得不运法护身。眼见那剑身不住震颤,铮铮作响,锈裂之处不断扩大,竟似眦欲目裂一般。
段天睨结气运法,翻转掌心,上下钳住剑身,只听“砰”的一声,锈裂尽碎于无形,赤红光芒顷刻泻涌而出,整个洞xue犹置火海,离华只觉那剑光附着着强大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