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心中一跳,似觉不好,慌忙叫了声道:“涵哥哥……啊!”
就在小云涵应声回头的瞬间,小风弈脚底一滑,掉落潭中,涌起一朵巨大的水花,顷刻将矮个头的小风弈给吞没了。
小云涵吓了一跳,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一把将小风弈拉出水面,搂在怀里。
“弈儿,醒醒!”小云涵惊慌失措,摇晃着他瘦弱的肩膀,就是不见小风弈醒来,他几乎要哭了, “弈儿,你不要死啊,涵哥哥不允许你死!弈儿,醒醒!你若是死了,涵哥哥同你一起死。”突然,一种出奇的平静与坚毅在小云涵浮现在脸上,周围的奇花异草,高阁悬楼,瀑布的激流之声,百鸟的啁啾之声渐渐淡出他的视觉与听觉,他闭上眼,缓缓屈身蹲下,任由潭水漫过他的胸口,漫过他的脖子……
小风弈突然睁开眼,大叫道:“涵哥哥,别呀!弈儿是逗你玩呢!”
小云涵闻得此言,喜极而泣,像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一把将小风弈搂紧,道:“你这个坏孩子,以后别吓哥哥!”
想到这里,云涵的心突然像被什么揪紧,眉心随之一皱。
他抬头看了看天中如织网般的阵法,绕过瀑布往山背后的枕雪楼而去——
他想再看他一眼,或许明天他就要为九州苍生葬身Yin阳结之下了。
枕雪楼,在日月阁最北端。日月阁其他各处四季如春,暖峰围绕,碧树擎天,其间奇花异草举不胜举,偶有奇珍异兽探头露角,更有紫气缭绕仙风弥散。唯独这处,三面三座嵯峨陡峻之山,山上是终年不化的雪。
这偏安一隅的枕雪楼虽是日月阁少主之所,却与正殿,与其他阁楼相离甚远。此刻,相较于灯火辉煌的日月阁,枕雪楼仿佛被星海抛弃的一颗星子,孤而幽。云涵暗想,也怪不得他孤傲漠然的性子,这枕雪楼终究给人一种薄凉疏离之味。
熟悉的路径引领着云涵到了枕雪楼前。
此刻虽然夜已深沉,但是庭院之中的风灯与楼后的雪山交相辉映,虽然多了几分清泠之气,但也平添了几分明丽。
枕雪楼内没有一丝灯光。
难道风弈还没有醒来?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云涵正在院中迟疑,忽然看懂主楼内紫光明灭。
里面有人!
云涵顾不得多思,追风逐电般腾地而起,跃至楼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云涵心下大骇。
与此同时,只听“啪”的一声,有人跃窗而出。云涵本能的要追上去,步伐却被一声虚弱的喊声扯住,那声音从风弈锦榻前的地面上艰难地浮上来:“云……云城主。”
云涵一惊,跃至那人跟前,是风慕,他躺在地上,夜光下的他苍白如一张纸,而他的身下是一滩还在渐渐扩大的血迹。
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至死去时的那种悲痛而惊恐的情绪复又出现。
云涵慌忙扶起他上身,用右掌托住他的后背心,将体内的真元修复之气汩汩传输给他,他要让他活下去,无论眼前这个人是谁。
春风般和煦的真元气似乎让风慕忘记了疼痛与死亡,他挤出一丝笑,道:“你放心,他在偏阁沐香轩内。也幸好我有所防范,总觉得方才在映月楼前出现的那个魔族依然潜伏在日月阁内。”
魔族?云涵觉得他的话似乎不可信,日月阁是什么地方,阁主是什么人!第一次也许因为疏忽被魔族趁虚而入,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们得手?
夜光下,云涵瞥见他脖子上有四道清楚的血痕,不像是兵刃所伤,倒像是兽爪之类的抓痕,心下更加犹疑。
风慕见云涵沉默不语,自嘲一笑,道:“云城主,无需耗费真元,我妖丹已碎,命不久矣。”
云涵虽然不知道风慕为何拜入日月阁,也不知道为何他和林家姐妹要在潞州监视自己,更不知道关于他的曲折坎坷的人生与经历,他只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一心只想保护风弈。有此一点,他也就不必追究其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说出现在这些话,他都应该被原谅。
“小时候,只要看到他笑,我就会很开心,虽然他从来都不曾对我笑过。有时他偶尔看我一眼,我就兴奋得好几天睡不好……呵呵……”风慕忽然自言自语起来,顿了顿,又道,“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就开始躲在角落看里他对你真心的笑,听他跟你说坦诚的话。云城主,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取代你……不过现在,我知足了,至少我能替他死——替我保密,我不想因此而成为他的负担。”又自嘲一笑,道,“姑姑曾说,我们妖族不能对人动情,一旦动情必然万劫不复。我一直记着她的话,但是我却选择了万劫不复。”
云涵突然觉得心中波澜起伏,情状难言。
“再求你一件事……”风慕气息已变得十分短促,仿佛无形的绳索马上要扼断他的脖子似的。
“你说……”
“不要……不要让阁主知道我的死。如果……如果阁主问起我……你就说我……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