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
我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我身边叨叨叨叨叨了很久了,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但当他的手伸过来牵我的手的时候,我心中那点儿带着羞愤的火气瞬间蹭蹭蹭就窜上来了,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以近乎奔跑的速度疾走到了少安的小院。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少安正在写些什么,下笔的手被我惊的一抖。似乎是看见了我难看的脸色以及我身后的人喜气洋洋的样子,他有些好奇的多看了我们好几眼,然后又询问的看向我。我被看得尴尬,却又想起来先前我说的是我找少安有事,搜肠刮肚了好久,看着桌上的请帖,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下月十一是你的生辰,走,今天中午我请你去欢意阁吃酒。”
少安听到后笑了笑,摇着头说:“下个月才生日呢!大总领请人也太早了些。且憋憋吧,轮得到你请的。再说我这儿走不开。”说着指了指他的桌上那一沓沓正红色的请帖。我这才仔细看了一眼,只写了寥寥几份,工程浩大。我一时语塞,谁知旁边的钟离攸却说他可陪我去。在我还没来得及拒绝的时候少安就已经帮我答应了。
“走走走,现在正是饭点儿了。薛兄也有事要做,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为好。”说着钟离攸便要拖我出门去,临出门的时候少安还笑盈盈的给了我一个“我懂的”的眼神。他懂个屁啊。
于是我就这么被拐走喝酒了。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罢,酒醉解千愁,我爽爽快快地醉了。逃避不是个好方法,可我就想逃避。 那日的我醉了,不代表我日日都醉。
钟离攸的语气里是些什么,我也不是愣头的汉子。 可是正因为我明白,我才难过。我生在别境山庄,长在别境山庄,从小到大身边亲近的人只有少安而已。 倒也不是没有娇娇俏俏的小丫鬟偷偷给我塞过香包,但钟离攸,与她们不同。不同在于,我摸不清自己对他的心意。
钟离攸也很聪明,那日之后,他心知肚明有些事儿挑破了,但我们都装作和以前一样。他大约是看我酒醉的样子,多少知道了些我的意思,没再逼我。 他日日来找我们,闲的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我们三个也就天天混在一起,喝酒听曲儿赏梅花,对弈鬼扯儿斗拳脚,倒是活的越发像纨绔公子哥儿或着街边小混混了。两者大约也没什么区别。
那些日子里,我有时觉得荒唐可笑,那样一个烦人Jing,神经病,到叫我心里摇摆不定了吗?
他明显不是认真的。与我都没什么交集的人。多半只是玩玩而已,甚至,为了接近少安,为了和薛家结交。
就这样,二月来了。 早上落了点儿雪,下午便放晴了。冬日的太阳像女孩子绵绵软软的拳头,没什么力道,还平白勾人开心。十足十的好天气。 我坐在亭子里,时不时向正厅的方向瞟几眼。
嗯,李公子啊!好巧好巧!我正好从后面点货出来。李公子事情谈好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嗯,这个开场不错。
忽然看见影影绰绰得有几个黑影,便慌忙站起来胡乱地走。
嗯,步子要慢一点。
嗯,眼睛不能往他们的方向瞟。
薛代,振作点,快装出个闲逛的样子。
我心中正默念,只听见李明务的声音:“诶,薛代公子!”
“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好巧!好巧!李公子也在这里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碰巧路过碰巧路过哈哈哈哈……”我身上一阵绷紧,脑子空白,刚刚准备的台词全都不记得了。
李明务显然一时不知该接什么的样子。
……大概空气里只剩下我尴尬的笑声了……为什么会这样,我预谋了一个上午的开场怎么就这样崩坏了。 真想转身就走,飞奔回自己屋里拿被子盖头,不到晚上不出来。
“哈哈哈,额,今天天气真好啊?哈哈哈哈……”这尴尬的气氛,怎么办怎么办?算了,脸都丢丢了,“这两天怎么没见钟离攸啊?” 我一口气豁出去,干脆问了出来。 这几天我也算看出来了,钟离攸不管事儿,每次和老爷子谈事情的都是这个李明务。
钟离攸已经三天没来烦过我们了,本来想随口来问一下李明务怎么回事儿,怎么就那么紧张呢?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啊,这个啊,他没和薛代公子说吗?前两日我们又遇上了几个人动了手脚,钟离攸受了点儿小伤。”
“怎么会?他伤的怎么样?”
“小伤而已,几个喽啰。公子有空可以去看看他。”
我站在山庄门口,一脸慈爱的笑容拦下了下午要压货去金陵的小张。
“小张啊!压货啊?”
“是是是啊……”
这孩子平时都不结巴的啊?怎么还哆哆嗦嗦的,肯定是太冷了。我笑得更慈爱了一些。
“这大过年的,天又冷,要不你就歇歇吧?”
“不不不不用,大总领我做错什么了我一定改,您您别这么看着我……”
衣服是午后新换的,干净服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