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道理,你带我见了你唯一的亲人,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公布恋情,却没做好跟我见家长的准备?
你仁至义尽,却要陷我于不仁不义,方小屿,你可真是个小坏蛋。
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也有足够的耐心,非把你这太小心的态度给改了。
“饶得了初一饶不过十五,”曲恕屈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终究不舍得勉强他,“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其实这次曲恕真的冤枉方屿了,他不是不想去,他其实也想去,也特别想跟一对正常的普通的恋人一样,年节时跟着对方回家拜访,给老人拜个年问个好。只是曲恕说的太突然,他没做好准备,有点怂。
他只要一想想,那是曲恕的家人,就害怕自己不够好讨人嫌——他实在没什么跟“家长”辈相处的经验。项辛虽然理论上应该算他的叔叔辈,但年纪只比他大了十岁,而且他和杨叔叔刚好上的时候,方屿年纪小不懂事,恨他抢走了杨叔叔,对他一向横眉冷对,两人“相爱相杀”的相处模式是这么多年的日常,一见面就互怼。杨叔叔是他唯一能算得上长辈的人,也是亦师亦友,和爷爷父母的感觉还是差了挺多的。
方屿越想跟曲恕好好的,越不敢见他家长。他知道自己这是鸵鸟心态,但是翅膀之下很安全,他一时无法免俗。
两人先去了杨柏家,带着那小山似得年货礼物的一半。
杨柏无奈的下楼帮他们拿东西,“这是干嘛,不知道的以为你俩搬家呢。”
方屿心说你是不知道这才一半呢。
曲恕心说我又不知道去男朋友家过年都要准备什么,只好多买点了呗。
“项辛呢?怎么不下来?”方屿看东西实在有点多,他们三个恐怕拿不完还要再跑一趟。
“他去项叔那儿送东西,下午才回来,”杨柏回答,“拿不了了,一会儿再下来一趟吧——以后可别搬家了,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方屿悄悄给曲恕丢了个揶揄的眼神,收获曲恕偷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也不知道他怎么腾出的手。
折腾半天终于吃上了饭,杨柏的手艺很好,不过近年项辛怕他辛苦,很少让他动手,只有过年过节才许他下厨。
电视开着,主持人在提前揭秘晚上的春晚看点,喜气洋洋的声音响着,添了点过年的热闹烟火气,室内暖洋洋的,三人说笑着吃饭,气氛一片温馨。
这顿饭方屿吃的特别满足,饭后主动拉着曲恕洗碗助消化——其实就是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然后等着拿出来就行。
两人就站在厨房闲话,方屿说咱家的洗碗机都没用过,多浪费呀。曲恕不为所动,说你不要老想着祸祸厨房了,你手艺实在跟杨叔叔差的远。
杨柏在客厅叫方屿,说赶紧出来帮忙贴对联,等项辛回来就可以开始包饺子了。
曲恕跟着出来,两人放着自己家门口的对联不贴,抢了杨柏和项辛的活儿玩的高兴,横批贴歪了都没看出来。
下午竟然飘起了雪花,曲恕赶在雪大之前回了军区大院。
项辛也从他爸哪儿赶了回来,三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包饺子,方屿和项辛因为谁包的饺子更好看争论不休,非要杨柏评比一下,烦的杨柏一人给了一下,“都是我教的,一样好看!”
冬天的夜来的很早,五点天色就暗了。曲恕回到军区大院时父母和小姑一家都已经到了,他悄悄跟爷爷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说好的“孙媳妇儿”没带回来,老将军有点闷:“男娃子害什么羞嘛,你是不是骗我呢,其实根本就没找着媳妇儿!”
曲恕心道才不骗你呢,我媳妇儿长的那么好看,害羞又怎么了!爷爷见不到人,只好把准备好的大红包塞给曲恕,“你可不许私藏,这是给我孙媳妇儿的!”
曲恕笑着应了,心想我肯定不藏私,这“孙媳妇”红包拿去逗方小屿,他一准脸红,那多好玩啊。
晚上早早吃了饺子,一家人陪着老爷子守岁,曲章纪从一线退下来挺久了,但部队出身的身体一向硬朗,每年雷打不动看春晚,还一定要坚守到。
临近午夜,曲恕走去阳台给方小屿打电话,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方小屿声音含着笑意,喊他,“哥——我刚想打给你呢。”
他那边的比较热闹,小区里不断有人放鞭炮,还隐隐有小孩子的嬉闹声,组成了极具烟火气的背景音。
其实曲恕本来是不怎么喜欢过年的——年底实在太忙,还要不断应酬交际各路牛鬼蛇神,总免不了喝酒,累。
可是此刻,听着客厅里家人的笑谈和方屿兴奋的声音,突然觉得过年也挺好。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卡着零点对方屿说“新年快乐,方小屿。”
方屿的声音和在零点的钟声里欢快的喊:“新年快乐!哥!新——年——快——乐!”那边噼里啪啦的声音骤然变大,不知是不是方小屿自己点了一串鞭炮,隐约有杨柏的声音:“别闹我了,去看看小屿。”
他就在喧闹的声音里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