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在明面上。
我看着他拧着的眉头,这样想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他,这是我的秘密。
他还有很多类似的小习惯,比如说不喜欢吃削过皮的苹果,晚上睡前一定要在床头柜放一杯水,早上起床的时候永远会把被子夹在两腿中间,还有他的酒量其实不好,只不过喝醉了也不会失态,而是在回到家后变得絮叨起来。
我越想越开心,抿着嘴笑了一下。
陈谨言载着我回到他家。我竭力劝说他打消了叫医生过来的想法,一进家门就钻进浴室。
我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在我的印象里我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头发耷拉在额前,脸上还有些浅浅的印记,我把裤子衣服快速扒下,也不顾水温就直接站到了淋浴头下面。
我一边仔细洗着,一边思考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到打第三遍沐浴ru的时候,我还是一头雾水。如果说李成喻是个变态,那他的所作所为,包括满满一墙照片都解释得通;然而他与林珊的事情似乎有点诡异,据林珊所说,李成喻与她认识之后其实并没有立刻对她展开追求,甚至都没有示好,而是过了一个多月才突然开始疯狂地联系她,那这又是为什么?这么多女孩,他即使不想找门当户对的,想要娶一个容易控制的作为傀儡妻子,也没必要死磕着林珊。
我关上淋浴头,顺手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披上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去。陈谨言就在主卧的床边坐着打电话,见到我之后说了一句“再联系”就挂断了。
他朝我走过来,一把夺过我的毛巾给我擦头发。毛巾的质地很柔软,他摆弄也轻轻的,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半干了,他放下毛巾。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清楚地在他的黑色眼睛里面看到了我自己。陈谨言的眼睛黑白分明,盯着人的时候有种平静湖面下汹涌的漩涡的感觉。
我被他眼里的漩涡吸进去,觉得此情此景不打一炮似乎不太过得去。我推了推他,把他按到床上,自己顺势压了上去。
陈谨言没有预料,被我推到床上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等我扑到他身上咬他的喉结时,才如梦初醒。“你干什么?”他推着我的肩膀,就像一个被歹徒意欲强jian的花季少女。
我翻了个白眼,跨坐在他小腹上,恶劣地蹭了蹭:“想不想做?”
他的表情落在我的眼里,就像是当头棒喝——他皱着眉,眼睛里面含着些别样的情愫我来不及分辨,但绝对不是情欲;我这样露骨的挑逗他也完全没有反应。我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我直起身,从他身上下来。“算了吧。”我耸耸肩。我捡起地上的衣服,感觉自己现在迫切地需要一支烟。
陈谨言在这时突然弹起来把我压在了床上,凶狠地扯过我的外套撇了老远。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脸在我面前放大,“你要走?你要去找谁?”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现在离开,是不是又要去酒吧找陌生人搭讪?你会不会又在路上突然被人掳走?你他妈知不知道我——”
——他猛地抱住我,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我就像个疯子一样。”他哑声道,声音要多疲惫有多疲惫,“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我联系不到你。你知道我多后悔吗?为什么我听了你的话没去接你,为什么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如果不是林珊恰好在场,告诉我你和她说了什么,我他妈现在可能已经疯了。”
“陈谨言——”我用力把他推起来,却在他起身的一瞬间被他用手掌捂住了眼睛。
一片黑暗之中,我听见陈谨言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我早就应该想到,从你跟我打听李成喻的时候就应该明白。对不起……我太笨了,我留不住你,我也守不住你。对不起。”
他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嘴唇:“对不起。”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然后慢慢沿着手臂向上摸,肩膀,脖子,再向上我摸到了满手的shi冷。我愣了一会儿,犹豫着出声:“陈、陈谨言?你哭了?”
陈谨言没有移开手,他一声都没吭。
我慌了神,语无lun次道:“这不是你的错,应该怪我太不小心了……陈谨言?你、你别哭。”
我沿着他的脸颊慢慢向上探去,终于被一颗滚烫的ye滴砸中了手背。
陈谨言在我心里,与眼泪这些词语没有任何联系。他这样的人,不应该为任何事情烦恼,不应该为任何人掉眼泪,然而他现在却在我面前,无声地、几乎是在害怕地流泪。
我抓住他覆在我眼睛上的手,觉得自己的心跳得砰砰直响。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陈谨言,你用不着自责,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的错。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停了几秒,接着道:“陈谨言,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我自己清楚。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在审美上没什么天分;不爱喝洋酒,还喜欢抽烟;我不会做饭,没洗过碗,没做过家务;我不会和你的朋友们相处,也不会讨长辈欢心;我其实,一点都不温柔,相反,我脾气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