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说着,他又掏出了一个乌梅刻饮自斟壶,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
“杦儿,你怎的这般幼稚……”蒋成仁在他耳边小声道。老友怎么突然变性,跟小孩似的炫耀玩具……
秦杦朝他瞪大眼,蒋成仁立刻闭嘴了。趁着众人都开口赞美这壶时,秦杦才低声对他道:“你干的好事!把这群人招惹来!没看到有几个色迷迷地盯着老子吗?老子真想阉了他们……”
“……”蒋成仁默默低头。秦杦见他不语,便又继续喝酒。
半晌,蒋成仁站起身,轻轻扯过秦杦的衣袖,目光往门外瞟,暗示随他出去。秦杦咂咂嘴,放下冻石杯跟他起身。
“失陪一下,我俩下去取点吃的。”蒋成仁面带微笑,对大伙说道,然后拉着秦杦离开了雅间。
蒋成仁找了处偏僻的角落,确认无人在附近后,紧紧盯着秦杦。
“瑶卿,你听我说。”他难得认真说话,秦杦感到稀奇。
“说啊,我长着耳朵,不至于听不见。”
“……两个月前,我爹见了京中来的几个皇上的亲信。皇上想见你,召你进宫,可你又整天到处跑,找不着,就派人来杭城了。他知道你是杭城人,总会回来,现在估计已经收到消息派人来找你了……”
“不是,我没听懂,他找我干嘛?过家家?” 秦杦不由得一愣。
“说是喜欢你的诗。”蒋成仁神情凝重,“可谁知道呢?除却两年前那首能给先帝看,你的诗顶多在民间传一传,怎么会到宫中?哪个臣子敢把你的诗呈给皇上?写得那么……”
“那就是窥觑老子美色?”秦杦觉得不可思议,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还不够?
“新帝后宫是空的。”
“……”
“我爹说,朝臣上议了好多回,要皇上充实后宫,皇上就是不听……”
秦杦想起,太后很多年前便去世了,自然没有人逼得了皇帝娶媳妇,先帝一个大男人肯定也想不到这种事。
有无限娶媳妇的权力还不娶,倒很大可能是断袖……
“……所以瑶卿,这段时日你注意些,莫被皇上拐了。我尽力从我爹那儿套点消息,他们来杭城办事,也得经我爹手。要不你看看休息个两天就离开杭城吧。”蒋成仁忧心忡忡地看着老友,“你那冻石杯……”
秦杦一挥手:“这个无事,我跟二王爷本就熟,他不会乱来的。”
不会乱来的二王爷被皇兄扔上马,赶上去往杭城的路了。
皇上:“为表皇家诚意,朕特命二弟前去杭城代朕请诗人。”
二王爷:“你就仗着我跟他熟,好拐回来罢了……”
两人说完了重要的事,秦杦便嚷着要先走。蒋成仁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可雅间里又有一屋子人,不好离开,只能送他到酒楼门口。
“快些走吧,早日离杭。”
“啰嗦……”
秦杦接过蒋成恒帮他取的壶,塞进随身的小包袱,然后蹦蹦跳跳跑远了。
他想起两年前的元宵夜。当年穿杏黄袍服的少年,现在已经换上了明黄色的袍服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秦杦突然又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漂亮的一张脸皱得苦巴巴的。
逃得了当初,躲不过今日啊。谁让自己魅力太大呢?才华太出众也有烦恼啊……
唉。
第4章 第三章 晓禾
秦杦没听蒋成仁的,在城中又多待了几日。一年难得回次家,怎么能这么快走呢?
他身上银两多,不怕住店花钱,住进了最好的客栈不说,还天天外出大吃大喝,四处玩荡。
七岁以前,他从未离过杭城。这城中的每条巷子,每间老铺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去年回来时,小时候他家破屋子隔壁的酒铺从西街搬到了北街。秦杦照着记忆,兜兜转转了一阵子,找到了那酒铺子。
“正宗的杭城秋露白啊——买三两送一两咯——”
头发花白的老板搬了张小板凳,坐店门前扯着嗓子叫卖,见到远处渐渐走来的俊美少年,满是皱纹的脸上立刻咧开大大的笑容。
“小杦哎,回来啦!来来来,老头我去年年末酿的秋露白,怎么也卖不完……”
“卖不完?怎么会?”秦杦稍有讶异,老头的酒从来都是城里最好卖的。
“唉,这年头处处是酒铺,生意难做啊!”老头摇着大蒲扇道。
“这样?没关系,酒铺再多,他们的酒都没你的好喝。”秦杦摸出三两铜板给他。
“四两!”老头扭头冲店里的老伴喊道,再扭回头对面前的少年道,“可日子总得过的嘛!”
“是……哈哈……”
秦杦站在一旁等了一小会儿,跟老头扯了几句。接过四两酒后,就要告辞。
“这么快就走了?再坐会儿呗。”老头挽留道。
“不了,和人有约。放心,下一站去哪儿还没想好呢,没那么快走。改天再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