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檀的人,走了十年,几乎每个地方我都去过,还剩些角落没去。”秦杦得意道,用余光偷看皇上的表情。
岑熠愣了愣,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没有再出声,只是笑了一下。
正好走过一处小食摊,秦杦一眼认出是地方小吃,不顾形象地扑了过去。小摊主Cao着岭南口音热情道:“两位公子要点咩野?我着哩有稍卖,我记几家做的,味道最纯正了!”
秦杦心道确实很纯正,听你口音就知道了。
“来四个。”
“猴!”摊主乐滋滋地把烧卖夹到纸袋里给他。
秦杦接过烧卖,看向岑熠。岑熠掏出几枚铜板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宠溺,秦杦见了这笑容,心里一动。
“两位要科考吗?我这里还有状元及第粥,吃了保佑里门中状元蛤!”摊主收下铜板,趁他们还没离开推销道。
“他说什么?”岑熠被这奇怪的口音弄得稀里糊涂。
“他说你喝了他的粥,能中状元。”秦杦憋笑。他去过岭南很多回,自然听得懂那里的话。
岑熠忍不住笑出来:“那咱们一块中状元,同皇帝参加琼林宴去。”
两人的早膳,便是在这摊子解决了。
第19章 第十八章 酒楼
简单用过早膳,二人继续在清晨的集市上乱逛。街边的小商铺陆陆续续开张,男女老少渐渐多了起来,在街上来来往往。岑熠止不住地东张西望,对民间景象很是好奇。这些就是他励Jing图治去治理的天下?看起来挺不错的。这位帝王对自己的江山很满意,脚步也变得轻快了。
秦杦并排走在皇上身侧,见他神情跟孩子般兴奋:“你这是第一次来?”
“第二次。”岑熠兴奋的神情淡了下来,轻声道,“上回是父皇在时,带我和老二出宫体察民情。不记得那时我几岁了,反正我跟老二为了碗凉面在街上打架,父皇亲自把我俩拉开,被那裂了口子的碗割着手,血淋了我俩一脸。他脸都白了,还硬说没事,给我俩夹菜……”
秦杦暗自摇头,人家的爹就是比自己爹好,他五六岁时那穷爹也被碗割过手,一巴掌甩儿子脸上骂他晦气,扫帚星…… 岑熠扭头看见他摇头,不由得一笑:“想些什么?”
“投胎没投好,要有的选,我可不给穷书生做儿子。”
“你爹是书生?”
“就是个穷秀才,考一辈子科举考不上,跟疯狗似的天天对老婆孩子咬,当别人先生又对学生咬,到后来气死自己媳妇,遭报应得病死了,儿子不认他……不说了,大白天说这人晦气。”秦杦不屑道。
岑熠惊讶于秦杦有这样的父亲,陷入了沉思。这种人他也知道,科举考不上郁郁不得志,把气全撒在周围人身上,最后一无所有。他又侧脸看了看秦杦,这样一个随性爽朗且率真的少年,怎么看都可爱极了。
“瑶卿这个表字,你自己起的?”
“是啊。”秦杦应道,“虽说我今年才十七,未到及冠年纪,但行走江湖总得有个名号吧?”
岑熠被“行走江湖”的说法逗笑了。秦杦也看着他,反问道:“你呢?应当及冠了吧?”
“我今年十九,及的弱冠。”岑熠想了想,又补充道,“子衿,也就是丞相,他叫粟青,你知道的。他和你一般大,也是十五岁就及弱冠了。当时他被封为翰林院侍诏,算是朝廷重臣了。”
“粟青……粟子衿。”秦杦嘟哝着,想不到丞相大人那么冷的一个人,名字如此多情。“他叫这名字,莫非是个有情人?”
“还真说对了。”岑熠失笑。
秦杦咋舌:“不是吧?看他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模样……”
“我发现时都大吃一惊。”
“谁?谁啊?”秦杦好奇追问,到底什么样的人能使那谪仙般的人物动情?
岑熠起了顽心,凑近了他一点,低头欲耳语,秦杦连忙竖起耳朵听,生怕漏了话。
“你猜。”温热的气息缠绕在耳上,秦杦惊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他装出生气的样子作势要打岑熠,岑熠笑着躲开了。
“暂且保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一定会。”
秦杦气鼓鼓地往前赶着,坚决不理身后笑着的皇上。他丝毫没觉得他们这像极了打情骂俏的样子,可路过的人们见这少年太漂亮了,误认成了哪户富人家的小姐,正和后边英俊温柔的情郎闹别扭呢。
过了早些时候,路上的行人彻底多了起来。其中包括了许多将在八月参加会试的白袍士子,个个脚踩布鞋,头戴方巾,一副跃跃欲试、要指点江山的慷慨激昂样。
“他们是来科考的吧。”秦杦道。
“嗯。很快就会试了。”岑熠点头。
他们刚从一间古玩店走出。秦杦喜欢柜台上一块雕成荷花的玉石,揣怀里不肯撒手。岑熠见他喜欢,本想买给他,秦杦阻止他:“你别动,我喜欢这石头,买来送朋友。”听说用来送朋友,岑熠便没有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