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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蒋大公子,幸会。”岑熠点点头,直盯着蒋成仁,故意显出少许的帝王威仪来。蒋成仁不禁愣神,看向秦杦:这人谁啊,气场好可怕。
秦杦感觉皇上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凑过去悄声道:“岑熠,我在宫里认识的。”这话也没毛病,皇上就叫这名,他们确实是在宫里再次遇见的。
蒋成仁听是姓岑的,心中了然,对着岑熠施礼。岑熠微笑着摆手,起身请他入座:“既然是瑶卿的发小又是蒋家大公子,想必也是个凤毛麟角的人物吧?令尊身体可好?”
“蒋某人不敢当。”蒋成仁不推拒,顺势坐在秦杦位子旁,“家父一切安好,劳烦殿下费心了。”
听两人说着这些体面话,秦杦有点莫名的不高兴,撇撇嘴刚要跟着坐下,又看见边上被他们遗忘了的薛定。薛定被忘在一旁也不恼,和另外一桌人攀谈着。
蒋成仁说话间也发现遗忘了的表舅,但皇家人在面前,他作为蒋家长子自然得陪着继续说话,只得拿手轻轻推秦杦,秦杦会意,展开笑颜起身替他去请舅舅。
“薛舅舅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理所当然的,原本只有两人的圆桌,一下子围坐了四个人。岑熠尚可接受,至少这样不用看着秦杦和别人单独聊天。秦杦就不高兴了,皇上和蒋成仁二人只顾着说场面话,眼里哪有他啊。皇上之前还不是对他很温柔宠溺的吗?蒋成仁不也拉着他关心他瘦了?现在呢!
“您说的那条水路早就通了,您放心,扬州、淮安那几段直连着,也安排了不少经验丰富的人守着,随时汇报情况……”
“嗯。回头请让令尊抽空派人来京一趟,皇上得仔细询问账目,核对工部这边的账。”
秦杦气的险些握不住筷子。不行!他抬眼望去,薛定正悠哉地夹着菜吃。
“薛舅舅科考准备得如何了?”秦杦露出动人心弦的笑容。
“还行,就是诗赋那块差点。”薛定淡定地回以微笑。
“是吗。我记得第一次见薛舅舅,您就是个处惊不变,宠辱不惊的性子,诗赋应该不成问题吧?”
“哪比得上秦弟真性情,诗才横溢。”
秦杦保持着笑容,心里却暗骂薛定。他们第一次见面,秦杦说他辞藻浮夸华丽,内容虚而无用,这家伙就记上了。
岑熠跟官家子弟说了会话,就累得不行了,拾起筷子夹菜掩饰。蒋成仁也累,这会乐得休息,两人便暂停了对话交流。
“这位是?”岑熠发现秦杦在和另一个人说话,且说得满面笑容,心中的警铃再次大作。
“我小表舅薛定,殿下无需理他,他是来科考的。”蒋成仁悄声道,生怕让旁人听了去,对这位王爷不利。岑熠了然,毕竟眼下是非常时期,考生不能和朝中官员或是皇室中人过于接近,否则会遭人怀疑。
“瑶卿与他熟悉?”岑熠低声问。
“不熟吧?这才第二次见。”蒋成仁看笑着的二人,很是疑惑。
四人终于不再说话,专心吃了一阵饭。期间岑熠敏锐地察觉秦杦表情不对,秀气的眉毛间似是藏着隐隐的怒气。他隐约意识到,或许是因为方才和官家子弟谈久了,瑶卿才不高兴。可瑶卿又不喜欢他,怎会为此生气呢。碍于另外两人在场,岑熠没有出声,默默等着机会来时再与瑶卿解释。
然而没吃多少便出事了。
将近会试,整个京城几乎处处可见前来赶考的考生,尤其是吃饭时间,酒楼里都有一堆一堆的考生彼此认识,聚在一块吃饭,顺便打探消息,摸摸同行那些人的底。
这家酒楼也不例外,几堆考生遍布大堂,当然,更多的在雅间yin诗作画。
一堆考生谈笑着,渐渐往秦杦他们这儿的方向走来,选了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张大桌。秦杦吃着饭,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那群人。
只见为首的那考生穿着比旁人贵重许多的袍服,手持一把题了字的折扇,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扇啊扇,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缝。秦杦微微愣了愣,放下筷子推了把蒋成仁。蒋成仁不明所以,顺着他目光看去,也看见了那人。
“郑召?”蒋成仁不由得张大嘴惊讶道。
秦杦点头。这个郑召和蒋成仁家沾了点亲,也有点家底,就进了蒋家的私学读书,跟秦杦他们算是同窗。这人是个真真切切的奇葩,对教书先生,也就是秦杦的爹怀恨在心,连带着对秦杦也很讨厌。而秦杦和蒋成仁天天玩在一块,他又连带讨厌蒋成仁,成天给他们二人找茬。秦杦觉得吧,没有哪个学生不对他爹怀恨在心,不恨他的人不是正常人,秦杦自己也恨他。你恨老子的老子,老子没意见,尽管恨,帮忙除掉就更好了。可你这连带了几环关系讨厌人家,还天天给老子找茬的,就是你的问题了。
所以,秦杦和蒋成仁都恶心郑召,只不过秦杦七岁后四处闯荡,便没再与他同窗了,蒋成仁一人面对了他很久。
“他也真能吹,吹得一群傻子围着他转。”秦杦摇头道。蒋成仁听他这么说,立刻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