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酸酸的,他想试图抓住这个人,却发现掌心里除了淡香缭绕,没留下半点痕迹,颇不甘心地松开了手,“若是在冀州呆的不顺心了,你来找我吧……我……”后面他想说的话哽在喉咙口,怎么也出不来。
荀彧的心怦怦跳着,蓦然觉得有些恍惚,刚要回答一个“好”字,门口驶来一辆马车,从车上跳下个弱冠少年喊了一句“文若这里!”清脆嘹亮的声音惊醒了他对曹Cao黏黏糊糊乱成一团的离思。
曹Cao眼睁睁地看着荀彧把话换成了一声再寻常不过的道别:
“各自珍重吧……”
他两眼发红抬头望去,荀彧的身影已经站在那个弱冠少年面前,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那少年纶巾素衣,眉宇之间仿佛藏了万里星辰。与荀彧并立,真真好似一对璧玉,举世无双。大概是他的目光过于炽烈,那少年注意到了,偏过头好奇地望过来,锐利得好似一柄开了锋的宝剑。
曹Cao冲着那锋芒夺目的少年自信一笑,飒爽地翻身骑上马,两腿轻轻夹了夹马腹,让马缓步动起来,一颠一颠地离去了。
今日之后,荀彧再好,都与他无关了。
那少年啧了一声收回了视线,见荀彧怔怔地望着曹Cao的背影,不禁问道:“他是这一路护送你的那位义士么?”
“是的。”荀彧直到看不见曹Cao的身影了才堪堪收回视线,换了个话题平了平他的心情,“奉孝怎么也跟着来这里了?”
郭嘉伸伸懒腰,慵然道:“文若还问,明明你失约了。一个月前不是你主动来信说打算弃官回乡吗?我当时回信了说啊,那我就去找你喝酒为你接风洗尘。结果按照约定的日子到了你府上,却发现你这个主人还没有人影,这不闲着没事就顺便跟着你家的仆从一路到阳翟来接你么。”
“是我不对,后面遇上些事,忘了与你说要延期。”荀彧面上一窘,他忘了与郭嘉还有这么个约定。
郭嘉故意长叹息,“罢了,到时候,文若得多敬我几杯酒,我就勉为其难地不跟你计较这些小事了。”
荀彧无奈笑道:“好,是我失约在先,任凭你罚酒。”
上了车,郭嘉靠在车壁上嘻嘻调侃:“我觉得刚才那位义士八成想拐走你。你们在路上发生了什么,这么恋恋不舍的?”
荀彧放下车帘,平淡道:“觉得挺谈得来。”
郭嘉长长地“哦”了一声,忽然转了方向,“你路上听说了么,董卓遇刺了。”
“知道。”
“那你也知道了吧,公达入狱了。”
荀彧诧异地盯着郭嘉,半晌未语。
郭嘉自言自语地接下去,“不过是两波人,刺杀董卓的是一批死士,已经就地伏诛。另一波是尚未行刺便因泄谋而被逮捕入狱,才是公达他们。严格说来,算是意图行刺未遂。昨天发生的事,你在赶路应该还来不及知晓。”他见荀彧神色复杂,安慰道:“公达在狱中安之若素,想来是有自保的法子。”
荀彧点点头,公达意志坚定,敢作敢为,入狱为囚应该不会被轻易击溃。他望着家乡熟悉的山峦河川,心想着这些山山水水很快将狼烟四起,忽然问道:“我打算将族人搬去冀州避避战祸,你跟我一块走吗?”
正月,东郡太守桥瑁诈作三公移书,散布于各州郡,称董卓“废嫡立庶、大逆不道”,痛斥了董卓的种种恶行,又欲重新拥戴刘辩为帝。董卓闻之大怒,立即授意弘农王郎中令李儒鸠杀刘辩,断绝这些反董联军的政治企图。桥瑁刘岱曹Cao臧洪等人不甘就此罢休,于酸枣先集结而盟举起反董的第一面旗。
此时,荀彧带着一部分愿意跟随他去冀州避乱的亲族到达了邺城。进入城后,他意外地看到了韩馥带着一群手下拦路相迎。郭嘉跟着荀彧跳下了车,一看这架势,不知是褒还是贬地来了一句:“这算是夹道欢迎我们吗?”
荀彧走上前向韩馥作揖道:“彧暂借此地安居,不知因何事惊动了州牧大人?”
韩馥略略施礼回应:“颍川名士来冀投奔,韩某自然是热烈欢迎。府中酒宴已设,想请荀公子赏个脸一起喝喝酒。”他的眼中只盯了荀彧一人,话中隐然有一丝不怀好意。
郭嘉看似随意地晃到荀彧身边,悄悄道:“看这情况,不太妙。今天的酒怕是不好喝……”
荀彧苦笑,“这鸿门宴不去也得去。”
“那,荀公子请吧——”韩馥话音刚落,身后哒哒地跑来另一群人,领头的赫然是意气风发的袁绍。他皱眉不满道:“袁公子,你来干什么?”
袁绍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韩馥,“荀文若是我请来的客人,州牧大人横插一刀把人说劫就劫走不太厚道吧?”
韩馥见袁绍出言不逊,怒指他的面道:“袁本初,你讲话不要太狂妄!”
袁绍针锋相对,亦高声而宣:“韩文节,你为我袁氏故吏,竟如此昏聩,甘受贼人驱使。难道不知董卓乱国,劫持汉帝,横征暴敛,荼毒生灵!现在社稷有危,天子受困宫中无以自救,正是需要我们率义兵解国患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