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情形之下白秋令只能信她了——不管她是否真心相助,自己都别无他法,明知是个陷阱是个圈套,他也得往下跳,退一步,身后就是唐昀的命。
司徒念君带着他又往里面进了两道石门,两人贴着冰冷的石壁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那些脚步声远了,司徒念君抬头看白秋令一眼,回到了密室中间圆桌旁坐下,道:“暂时没事了。”
“多谢司徒姑娘相救。”白秋令也坐在了石凳上,一手还紧紧握着清羽,一手揉了揉心口,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沉默半晌,司徒念君将怀中抱着的琴放在桌面上,说:“你不该冒着生命危险来临海山庄。”她说着话,衣袖不知怎的被缠进了那琴里,一手拽着便露出来一截腕子。
白秋令余光扫到一眼她手腕上的印记,觉得伸手去扯姑娘的衣服太过失礼,便抬剑用剑柄挡在司徒念君两手间,皱眉道:“姑娘手腕上这是......”
司徒念君绕开剑柄,终于将衣袖扯了出来,她拍拍袖口,低声道:“胎记。”
“胎记?”白秋令重复一遍,语调上扬显然是个问句,然而司徒念君并没有答他的话,他便又问:“司徒姑娘可知飞星谷?”
“飞星谷?那不是......”司徒念君斟酌片刻,道:“天下第一医谷,谷中弟子擅长治病救人,制药用药都是天下一绝。”
白秋令不动声色观察着司徒念君面上的变化,他苍白的双唇微弯,淡淡笑道:“姑娘足不出户,却知悉天下事。”
“飞星谷如此有名,想不知道更难吧。”司徒念君向四周看了看,刚一开口却被白秋令打断话头。
“那姑娘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拿到横君?”
司徒念君一愣,忽而站起来走了几步,局促道:“我怎会...怎会知道你们为何取剑......”
“方才姑娘那样笃定地要我离开,我以为姑娘知道?”白秋令仍是笑着,说话的片刻功夫,内息已能够正常运转。
他坐在石凳上,食指屈起轻轻在桌面敲击,发出细微的啪嗒声,在这静谧的空间尤为清晰。
司徒念君脚下一滞,颔首轻叹道:“飞星谷要横君剑才能救治唐阁主,我知你来取剑是要回去请谷主救他。”
“姑娘冰雪聪明,可也当知我今日必不可能全身而退。”白秋令收敛唇边笑意,忽而语气严肃了许多。
“你——”司徒念君转身,五指扣紧怀中木琴,扬声道:“你想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方才有一事想问司徒姑娘,觉得太过失礼,但眼下我顾虑不了许多,还望姑娘见谅,姑娘手腕上的‘胎记’,可是来自飞星谷?”
飞星谷,横君剑。
司徒念君咬紧下唇,那周身的稳重自持顷刻间消失不见,她颔首死死盯着怀中木琴,沉默了良久,刚一开口便又是沉默。
这哪是什么胎记,这分明是来自飞星谷的“烙印”,是让她娘去世多年直到现在还背负污名的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
白秋令赌了一把,赌这司徒念君知悉一切真相,也赌她尚有一丝善念,是这绝处的一条生路。
他上前一步,缓缓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拿到横君,飞星谷谷主才肯救唐昀,这一切你知道,你爹也知道,所以你今日假意搭救,就是要将我困在这里,等到七日期限一过,唐
昀便绝无生路!”
“不是这样!”司徒念君猛地转身,木琴磕在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她愤怒之下,淡黄的衣袖一挥,两人身后角落里的红布忽而被掀开,缠成一团狼狈地落在地上,灰尘四起。
她疾步走过去,指着那一堆残破的、勉强能看出轮廓的木琴,声音颤抖道:“因为他想拿回横君!天下都知我父亲是横君剑主!可天下都错了!”
这句话听得白秋令心头一跳,他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赌出了这惊世骇俗的“真相”。
他动了动唇,不料司徒念君情绪激动,将手中琴也狠狠砸了出去,木琴四分五裂,咔嚓一声,生生掐断了他的话。
“横君是我父亲偷来的!是他偷来的......他不仅偷来了横君,还从凌君谷主身边抢走了最信任的人,他千算万算,十几年来日夜提防,却没想到有一天横君会被你和唐昀夺走。”
司徒念君冷笑两声,白秋令站在她身侧,看见有剔透的泪珠从她眼角落下来。
二十年前,东海剑客司徒剑遭人追杀,逃到飞星谷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恰逢凌君少谷主外出归谷,见他出气比进气多,便将人带回了谷中救治。
凌君施针用药七七四十九天,终于把人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又用些稀罕上好的药养着,再过了月余,司徒剑便已大好。
两人就此相识,很快成为好友。得知凌君也用剑,司徒剑便整日与他一同探讨剑术,身体完全恢复也没有着急离开,反而在飞星谷住了下来。
凌君爱剑,从父亲那里得来了两本剑谱,立时就和司徒剑说起来。司徒剑来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