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连杀武林盟十二人,我拿你去换个人情,——也给苏盟主之死一个交代,岂不一举两得?”
“哦?”白秋令复而又笑了笑,道:“武林盟的人情竟然这么好换?不过也得看司徒庄主敢不敢要了。”
司徒剑五指收紧差点将手中瓷杯捏碎,他站起身衣袖一挥,走到那烛火昏黑的内室去,蹲下|身一手捏住白秋令的下巴,凶狠道:“你少在我面前嚣张,唐昀自身难保,没人能救你,就算你师父还能说上两句话,但到了那时也晚了!”
“凌君谷主已经答应救他,只要——唔......”
司徒剑一听凌君的名字,霎时间一股莫名的不适感涌上心头,他手上用劲,几乎要将白秋令下巴捏得脱臼。
听他闷哼一声,司徒剑又咬牙道:“飞星谷向来不管闲事,你少拿他唬我!”
“原来司徒庄主与谷主是旧识。”白秋令仍是笑着,趁着下巴上力道一松,他偏过头脱离了钳制,兀自叹息道:“不知是这武林盟的人情重要,还是司徒姑娘和横君剑重要。”
司徒剑一怔,随即将身后两个弟子唤了上来,“去看看。”
白秋令又将漏刻看了看,心下有了计较。
若是司徒念君照自己所说,快马跑出扬兰城再放信号与凭楼阁取得联系,那此时程青怀应该已是派人接应上了。她拿的是自己的信号,程青怀见了一定有所察觉,自己只要再撑到她带人闯进来,他就能尽快赶回飞星谷去。
就算现在司徒剑派人去追司徒念君,凭楼阁也不会让他轻易再得手,到那时横君送到凌君手中,唐昀便得救了。
临海山庄又是一团乱。
司徒念君不见了,横君也不见了,司徒剑大发雷霆,当即就召集了一批弟子候在地牢外面。他快步走进地牢,将白秋令从地上扯起来。
那铁链紧紧捆在白秋令的腿上,被司徒剑抓起来的时候他双手手腕被割出一道口子,一时没有准备,疼得他倒
抽一口凉气。
“你在玩什么把戏!”司徒剑一手掐住他的脖颈,另一手反手握剑,剑身上烛火跳动,映出外面高悬的月亮。
白秋令干咳几声,喘着气,冷冷笑道:“我破你八个剑阵却在竹林中束手就擒,现在才发觉不对劲,是不是太晚了?”
司徒剑松手将人扔回地上,一脚踏上他手腕,那铁链上细密的锯齿便深深扎进了皮rou,很快渗出血来。他只觉得痛,手腕和腰背的剑伤传来的刻骨痛感,让他Jing神都有些恍惚。
司徒剑不可能相信司徒念君与他“里应外合”,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便故意说些话让司徒剑误会是有人将司徒念君掳走,“你以为凌君谷主让我来取横君?呵......你可知为何、为何这么些年,飞星谷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是等...等将飞星谷的女儿抢回去,再荡平你临海山庄......”
“她是我女儿!与飞星谷没有半点关系!”司徒剑脚上再用力,泄愤一样以手中剑在白秋令臂上横扫而过,留下一道骇人的口子,可见一片皮rou血腥。
钻心剧痛下白秋令紧咬牙关才没有哼出声,他两手都被绑着,只能稍稍偏过头看手臂上那处血rou模糊,任由鲜红的血ye一点点涌出来,慢慢的整条手臂都开始发麻。
“是谁把念君和剑带走了,你若是痛快说出来,我便饶你!”司徒剑眼见白秋令始终不说话,又俯身下去抬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想拿横君剑换唐昀的命是吧?”
“不知...司徒庄主是担心司徒姑娘,还是、还是担心司徒姑娘会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泄露出去?”
白秋令像是一语中的,司徒剑一愣,站起来退了几步,一甩袖子转身便走。他一手持剑缓步走到门口,余光瞥一眼白衣染血的白秋令,挥手关上了石门。
临海山庄外。
趁着山庄内一片混乱,程青怀带的人穿梭在夜色中将整个山庄围了起来,甚至临海的一面都没有漏下,几个水性极佳的人此时正静静地埋伏在浅水之下。
佟长老领命守在东面,程青怀从不远处不动声色地轻功掠过来,轻巧地落在他身后把左右的人支开,低声道:“长老,刚才山庄外西南面有信号,但我们守在此处并未离开过,他应当是没有出来,恐生变故。”
“眼下你打算如何?”
程青怀抬眼看向灯火通明的临海山庄,又道:“今日白秋令取剑是为了救阁主,他既不顾一切冒着生命危险只身一人进去,我们便要顾他周全,不管发信号的是不是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佟长老活动活动肩背,提了提腰间的剑,声音像是由一层油纸闷住,不甚明朗地说:“我去追,等我信号,若不是他本人,那他多半是遭遇了不测,你立刻带人闯进去。”
“好,我就在此处等你信号,于阁主而言——于阁主而言他是极重要的人,今日就算踏平临海山庄,我们也要保他安然无虞,一切都拜托了。”
佟长老隐在夜色中,程青怀回到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