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牙齿:“一起去嘛,共进退。”
李逾白:“……”
于是他就在这里了。
练舞室四面都是镜子,能叫所有羞耻心无从遁形。光华所有的练舞室差不多一个样,而这是最大的一间——李逾白托着下巴,无厘头地想:“最红那阵子我们都没用过这儿,看样子这几个后辈真的很厉害呀。”
而厉害的后辈聚在另一边,无形地和他们划出了楚河汉界,连眼神也不给一个,自己小声地聊着天,站在一起,又年轻又朝气蓬勃。
经纪人楚寻常的声音蓦地大了:“你们说什么?”
“嘘,常哥,小声点,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贺濂拼命按着他的夸张腔调,“我们已经通过决定啦,接下来的资源大家会一起加油的,求你了,常哥!”
“资源?你们以后还能有资源?”楚寻常无奈摊开双手,一条一条地数理由,“不是我不给面子,第一,合约剩半年,没团队会愿意跟这样的艺人合作,怎么保证接下来的代言和活动配合度?第二,人气基础都丧失得差不多,除了那些没人看的网综,接不到其他通告。还有第三,我手上不是只有你们一个团。”
李逾白暗中翻了个白眼,说到底就是不肯分资源,前面的都是些借口。
没通告就没有曝光度,接着疑似雪藏,粉丝看不到人,一开始可能还骂骂公司,但现在更新换代那么快,没多久就去追新墙头。
于是更没有机会接到通告,重复以上的恶性循环。
乍一听有理有据,但凡能仔细思考就能发现不过是经纪人拿来搪塞他们的话。李逾白不是不能理解他,冉冉升起的新星和跌到谷底的老人,换作他,也不会觉得现在的FALL有什么触底反弹的潜力。
良久没听到任何反驳,李逾白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还以为贺濂起码能搞定经纪人,没想到过了成员那一关,直接夭折在这里,没意思。
他自顾自地往门口走,半只脚还没跨出去,那边几个闲散后辈却看了过来。领头的笑了两声,在楚寻常说完的满室尴尬中格外刺耳。
“过气的就不要妄想有朝一日能翻身了,谁愿意看炒冷饭啊?”说话的人长着张年轻讨喜的俊脸,言语间十分欠揍。
好像叫严颜,是后辈团的队长,没想到这么能惹事。
李逾白不自觉地收回脚步,站在门口,只期待自己队友千万沉住气,尤其是……
“你说什么?”江逐流压低了声音,语气不善。
李逾白眼前一黑。
“没听清?那我走过来再说一遍。”严颜一笑,插着兜走过来,他没有江逐流那么高,却并不显得弱势,“过气的,就不要妄想,能,翻,身——”
江逐流捏紧了拳,顾随离他最近,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又两手并用地环住江逐流的腰把人往后面拽,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把他的眼睛和嘴一起捂住。这还不算完,顾随可怜地看向李逾白,好像期待他出头。
以前他们不是没被同公司的人挑衅过,江逐流冲动,裴勉软弱,通常不疾不徐呛声回去,最后一手拎一个拖走的就是李逾白。
连他自己都习惯了担此大任,条件反射地想把严颜往回怼。
但这次出头的成了贺濂。
“对不起,你是?”
演艺圈里最恨的就是没名气,后辈团出道时间不长,但已经如日中天,这时突然被这么问——贺濂短短几个字就拉稳了仇恨,李逾白差点给他竖拇指。
严颜禁不起激,但好歹还有脑子:“我?我还想问你谁呢?刚才在那画一堆饼,我看你不如给这糊团当经纪人吧!”
贺濂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听他说完,却只捏了下鼻尖:“其实我考虑过,后来还是觉得这条路不适合自己。我先问你的,你还没回答。”
严颜哼了一声,旁边楚寻常时机正好地打圆场:“贺濂,别闹,这是TSU的队长。虽然是后辈团,已经是国内一线了。”
“哦——”贺濂恍然大悟地拖长了声音,接着飞快说,“没听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有个成员不服气地顶了句。
贺濂恰到好处地聋了,听漏这句话,只说:“你刚才说FALL过气了,是吗?那如果我能证明过气不是因为组合本身,你是不是要给我们道歉?”
严颜愣住:“什……什么?”
贺濂耐心地重复:“道歉啊,如果FALL三个月内重新红了,你就发微博道歉。”
这话一出,练舞室彻底归于一片死寂。
李逾白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他开始尴尬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严颜瞬间爆炸,几乎一个箭步跨到贺濂面前,“让我道歉?啊,你有毛病吧?我说错了吗就要道歉?!”
贺濂面无表情,不声不响地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按了个播放键。
空旷的练舞室内回音效果极好,接下来所有人都听见了自贺濂手机传出的、严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