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逾白:“你没有连累我们。我猜到了,之前开始暴跌的人气是从你开始,但你就算没谈恋爱照样会发生,有人在整FALL,热搜一直被撤,资源也垃圾……但你总是把责任归在自己身上。”
“就是我的错。”裴勉说,“我不是合格的队长。”
李逾白差点急了:“哎!算我求你了,队长,勉哥!你别一气之下就不当队长,那真的没人给你补位——”
“我看你就很好啊。”裴勉笑笑,“如果你能多用心在团队上。”
片刻沉默,李逾白生硬地转过头:“……我不要。”
裴勉收敛了温和的笑容:“我能问为什么吗?你不喜欢组合,也不喜欢我们的音乐,留在这里浪费天赋,应该也有想要的东西吧?”
他问到了李逾白自己的疑惑,刚才想过太多,这时被裴勉大声地问出来,听进了耳朵里,李逾白突然像一把被点燃了的火柴,噌地一下烧起来。他心口有点痛,那种被挖空的虚弱又来了,继续往更深处侵蚀。
“我不知道!你别问了。”李逾白烦躁地揉着头发,“我不满意现状,但喜欢的事也做不到。不想回去念书,但好像只有这两条路!你别问了,别问我!”
“你要想清楚的呀。”裴勉声音依然柔柔的,带着一点不清晰的咬字。
“……没有。”
“你总觉得我们都在玩,很有优越感的样子,尤其是贺濂,他理想主义像个傻子。但是李逾白,我看你也是,明明好迷茫,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裴勉一针见血地说,“你现在绷得太紧了,我不问这些,你会断掉。”
李逾白嗤笑一声:“那就让我断掉啊,你去找别人灌鸡汤,我不吃这套。”
裴勉意料之中地一抿唇:“那你吃哪套?”
李逾白指向帐篷:“你去睡觉,别烦我了,再跟我说话我真的会骂你。”
裴勉无所谓地站起身,说了句好吧,当真就走了。但他的话音并没有因此彻底消失,他坐在帐篷门口看了会儿,见李逾白保持弓着背的姿势,无可奈何。
摄像机里其实看得很清楚,李逾白总是保持礼貌的距离,不近不远,能够第一时间加入队友的互动,也能在互动结束后迅速抽身。不像玩票,但也不走心,他就这样独善其身,没把谁放在眼里过。
……可能有一个例外。
裴勉想着,笑了笑,暗道:“被他骂也有一点不开心啊。”
也许这夜不止他们没睡着,第二天起床时,每个人都挂着巨大的黑眼圈。
李逾白把贺濂从帐篷里拽出来时差点拉掉了他的运动短裤,贺濂凭借巨大的意志力,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抱着睡袋里的一个小靠枕,顾不上镜头也在,一直打哈欠。
“凌晨……四点?”江逐流不可思议地问。
“徒步去那边的小山包上,放热气球的大叔已经等着了。”李逾白残忍地说,并且利落拆掉了所有的帐篷,断绝回笼觉的念头。
江逐流和顾随满脸如出一辙的生无可恋。
李逾白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将一顶渔夫帽扣在贺濂头上,自己走在了前面。
凌晨和裴勉的谈话在对方离开后,李逾白几乎立刻后悔了。
他不太会聊天,说的话伤人了也不知道怎么找补。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不确定裴勉需不需要他的一句“对不起”,于是只能装着鸵鸟,妄想把原谅寄托给时间。
可他其实也有怨念的,被别人猜测,并且还戳中了伤疤。
裴勉提到“天赋”,这个词用在演艺圈仿佛是一层镀了金的褒奖。刚开始练习的时候,负责教他们舞蹈的老师也这么说过一次,李逾白并不以为这是夸赞,反而因为这句评价在后来的日子如芒在背。
老爸说“你很聪明”的潜台词是你必须给我考到班里前三,舞蹈老师说“你有天赋”的意思不外乎动作没到位就是你不认真和教的没关系。
李逾白知道自己想的太偏激,不能成为他舞台划水的理由。
但大部分时间,人的情感总是容易背弃理智。
这是他的错误吗?
“白哥!白哥等一下!”身后有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李逾白情不自禁地脚步一顿,转过身去,见是贺濂,露出疑惑的表情。
贺濂额头上有汗,短裤下的小腿有点抖,撑着膝盖狠狠吸气:“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要去拿金牌吗?——你看顾随都快昏过去了,不用走那么快的。”
李逾白这才发现他心里揣着事一马当先地走,山路虽不算崎岖陡峭也很难走,几个队友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把攥在手里的矿泉水递给贺濂:“喝点儿水。”
“谢谢。”贺濂说,含着一口水腮帮子鼓起来半晌才咽了,“你有心事吗?”
李逾白作势去抓小路两边的草叶:“可能有,但你也知道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贺濂把矿泉水瓶塞在自己背包的侧兜,一推李逾白的背,真就不再问他。被推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