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非常不合算,因为主家看你年纪小,便说你只能算半个劳动力,于是一天下来在码头背沙子背得后背全是淤青,却还是连饭都吃不饱。
陈幸一拍弟弟的大腿,说【弟!我们抢、劫吧。】
然后两人就抢到了顾无忌的头上,被也还年纪很小的顾无忌暴打一顿后,就此留了下来。
说来真的很有趣,他们兄弟两个的第一顿饱饭是顾无忌赏的,第一次收到的红包是顾葭给的,这顾家两兄弟从某种角度讲,应该都是好人,只不过四爷的好都是有目的的,三少爷的好都很随意……
或许没有人教过三少爷,随随便便对人好,是很容易被人以身相许的。
陈幸被自己逗乐了,他把钱放好,放在衬衫的内口袋上,那是贴近心口的位置,放好后他深深的吸了口烟,感觉今年的年味儿比往年似乎都要浓很多。
正巧这个时候前来给五楼其他住户送餐的谢板凳端着托盘从电梯里出来,陈幸便也微笑着走过去,说:“哟,小谢,新年好。”
谢板凳今日没能见到漂亮的三少爷,正觉得今天缺了点儿什么呢,不过能和陈哥说说话也好,就停下来笑着说:“新年好呀!”
陈幸捏着烟的手将谢板凳的脖子一栏,手掌便捏着了谢板凳的肩膀,好像和谢板凳很要好一样脑袋和谢板凳挨在一起,小声说:“来,哥给你看个东西。”
谢板凳苦笑道:“等一下吧,我这儿还有活……”
“就一会儿时间,别不给面子啊。”
谢板凳听话听音,一时紧张的开始害怕,更是不敢跟着陈幸走,可他这小身板根本打不过这些年长成一头牛的陈幸,只能脚步慌乱的被陈幸夹着到了楼梯间。
和平饭店的楼梯在每层楼的最边儿上,打开常年没几个人走动的楼梯间门,就被里面带着灰尘的冷空气扑了哥满怀。
谢板凳虽然油嘴滑舌,十句话里没有一句真话,可却不是逞凶斗狠的人物,他怀疑自己做的手脚被发现了,但又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所以对自己的肮脏勾当绝口不提,只是慌慌张张的一个劲儿的求饶:“陈大哥!陈大哥……诶呀我的陈大哥……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我是小谢啊。”
陈幸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谢板凳,那是没有温度的一眼,看得谢板凳手中的托盘都再也拿不住,哐当一声竖直落在地上,然后转着圈儿跑远……
当谢板凳听见楼梯间的门被关上的声音时,便赔着笑,弯腰驼背的好似没什么脾气的蚯蚓,说:“陈大哥,您看您这是……这大过年的。”
陈幸又抽了一口烟,好像是突然能够好说话的样子,走到谢板凳的身后,一边说着:“是啊,大过年的。”一边话音刚落便一脚将人踹下了楼梯,直接滚了下去!
“啊啊啊……!!!”
陈幸看着谢板凳脑袋都磕了个大洞,趴在地上像条虫子一样蠕动,便款款下楼去,蹲在谢板凳的面前,将烟头暗灭在谢板凳的脸上,声音冷淡:“四爷让我问你,有没有人给三少爷的食物下了什么不该下的东西?”
谢板凳哆哆嗦嗦的吐出一颗牙,眼里尽是惊恐,张了张唇,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另一头,顾三少爷当真带着陆老板找了一家生意很是红火的小早餐摊子坐下。
卖豆腐脑的老板娘穿着深蓝色的棉袄,背上还背着个瘦巴巴的猴儿一样的小姑娘,和自家男人热火朝天的卖豆腐脑,一旁还有个半大小子在现磨豆浆。
顾葭坐下前,陆老板还很殷勤的想要帮忙擦一擦那看起来便不怎么干净的长板凳,不过顾葭这个时候又不嫌弃人家小摊子不干净,拽着陆老板便坐下,对老板娘说来四碗豆腐脑后便调侃陆老板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老板您这么爱干净?”
顾葭意指陆玉山作为星期五在顾葭公馆里头骗吃骗喝的时候,不过陆老板似乎都不记得了,他这句俏皮话说出来也没有人懂,真是很无趣。
谁知道陆老板还是知情知趣得很,说道:“你没发现的事儿多了去了,我还能事事都让你看透?那我做生意可要赔死。”
“陆老板你这话不地道,我怎么不好了?我做生意也是讲究策略的。”顾三少爷笑了笑,一派优雅明媚,眼底滑过一丝狡黠。
“那不如三少爷说说,你是如何的策略?”陆玉山对正事儿相当上心,既然开了头,便愿意为心上人点评一二,出谋划策。
这会儿顾葭要来的四碗豆腐脑都上了桌,顾葭只要一碗,其他三碗都是给陆老板点的,他知晓陆老板胃口大,所以一面将三碗豆腐脑都摆在陆玉山的面前,一面很自得的说:“这首先嘛,就要找到自己需要做的生意是什么生意,也就是选定一个方向。”
陆玉山眼神几乎不能从顾葭身上挪开,后者说什么,他都点头微笑:“嗯,然后?”
“再然后……找个叫陆玉山的聪明的有钱人,让他出钱、出力、出人给我干活!哈哈。”顾三少爷说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老板,眼神里满满都是‘我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