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去便利店买了架子上最后的饭团和三明治,拿回医院,坐在安全通道的
台阶上吃。饭团里的金枪鱼滚烫,烫得舌头尖都麻了,她把东西囫囵咽下去,心里在想:外公真的走了。
其实外公病得糊涂,已经不记得今天许蔚程要来的事了,外婆跟丛丛严肃地谈了一遍,但也没有在外公面前提起,只是到了傍
晚的时候,才照常扶着徐意丛的手去他的病房,想陪他坐一会。
前几天客人多,但床上的老人瘦得脱了形,往往只是紧闭着眼睛,迟缓地呼吸着,所以外婆也会陪客人说几句客套话。今天没
人来访,难得安静,外婆走到病房玄关,停步攥了攥徐意丛的手,轻声说:“还好我住院了,不然都没有办法送他走。”
没想到外公醒着,在里面咳嗽一声,“这是怎么说话呢?住院是什么好事吗?小晏跟着你要学坏了。”
原来外公醒着,精神还不错,可是又把她当成了徐晏。
徐意丛心情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看他,所以没有走过去。可是外公笑着冲她招招手,“愣着干什么?过来吃提子。”
他分不清她是谁,但是替她把提子都一粒一粒摘下来了。
傍晚霞光满天,金红色的光芒映进来,外公微笑的脸上泛着少见的红润,徐意丛盯了仪器上的数据几秒,突然头脑一麻,快步
走出去叫医生,又返回来扶外婆,“您先回去。”
监测仪器已经尖锐地响了起来,外公的眼睛合上了,又骤然睁开,大口艰难地呼吸起来。外婆抹了一把眼泪,一手抓着床栏不
放,“……我不走,我送他!”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简单检查,预备推进手术室抢救。护士把外婆拉回病房,徐意丛镇静地一路送外公到手术室门外,想要抽
身去叫徐黎和徐桓易过来,手却被外公紧紧拽住了。
老人的胸腔像只破风箱,她弯下腰,听到他断续吐息着对她说:“小晏、小晏……对不起。”
徐意丛没有动,看见外公的眼角有晶莹的泪光滑下来,“爸爸对不起你。你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不回家,是不是?”
周遭嘈杂的声音全钻进了耳朵,走廊彼端,徐黎在让挡路的人让开,徐桓易回头叫“哥”,徐意丛全都听见了,又全都没听
见,某一瞬间她几乎是灵魂出窍的,她居高临下地看见那个冷血的自己沉默了半晌,面无表情地回答:“是。”
外公痛苦地闭了闭眼,“可是他不能……唐子俞,他不能那样对你,不能那样对丛丛……你怪我吗?”
她没有察觉自己在用力拽着外公的手,只是大睁着眼睛看着他。护士不敢硬掰她,徐桓司快步走来,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拉开,
她又用力抓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