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书册,“二哥也确实不易,他生来就是太子,这个担子他背了三十多年,全靠对皇阿玛的几分爱重,可如今——”
苏伟低头饮了口茶,“那个得麟不是还潜逃在外吗?”
“我没有跟二哥提起得麟,”四阿哥伸手摸了摸苏伟的辫子,“二哥如今的状态,怕也不会指望得麟做什么了。”
“主子,”张起麟由外而入,小声禀告道,“马尔汉大人和富宁安大人来了。”
“富宁安?”苏伟眨了眨眼睛,有点儿耳熟。
“皇阿玛准了马尔汉老退,”四阿哥起身下床,“富宁安接替马尔汉为吏部尚书,这人办事能力强,又是大学士阿兰泰之子,是个可用之才。”
书房
“微臣富宁安拜见雍亲王,”富宁安俯身下跪,行了大礼。
“尚书大人请起,”四阿哥靠在椅背上,与马尔汉对视了一眼。
马尔汉低下头道,“启禀王爷,微臣与富宁安大人交情深厚,富宁安大人一贯仰慕王爷雷厉风行,特拜托微臣引荐。”
“太傅已然乞休,还要为胤禛Cao心,实是胤禛的不是,”四阿哥起身,亲自扶起了富宁安,“富宁安大人素有清名,连皇阿玛都多番称赞,本王也屡有亲近之心。眼下,东宫倾覆,朝堂不稳,以后还有劳大人多多辅佐了。”
“能得王爷赏识,富宁安日后必定殚Jing竭虑,不遗余力,”富宁安又躬下身,行了一礼。
送走了富宁安,马尔汉单独留了下来,“老臣与富宁安相识已久,这人才德双修,对王爷也是真心青睐,王爷大可重用于他。”
“既是太傅引荐,本王定然全心倚赖,”四阿哥将马尔汉引进内厅,苏伟给两人上了茶,规规矩矩地站到了四阿哥身后。
“不知太傅可曾听说,江南科场一事并未结束,”四阿哥端起茶碗,若有所思道,“户部尚书穆和lun,工部尚书张廷枢奉旨重申噶礼与张伯行互参一案,其结果竟然与张鹏翮等人相同。皇阿玛分明有意袒护张伯行,打压噶礼,日前已经驳回了张鹏翮的奏折,为何穆和lun与张廷枢还要故技重施?我本以为,这互参一事是二哥的手笔,可如今看来,似乎没有那般简单。”
“王爷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马尔汉捋了捋胡须道,“互参一案应该确为太子所为,但如今太子被废,当初的目的再难达成。可这股东风,却被一些有心之士盯上了。”
“太傅指的是?”
“八贝勒,”马尔汉压低了嗓音,“据老臣所知,王爷并未涉足江南的权益纷争。”
“确实如此,”四阿哥点了点头,“江南的水太深,又涉及汉人学士,皇阿玛一直十分忌惮。”
“王爷的顾虑没错,可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马尔汉继续道,“太子之所以难以撼动,其在江南一地的民心所向是一大重因。也因而,有些人早早就把手伸向了江南。”
“太傅的意思是,胤禩已经在江南培养了势力?”四阿哥扬起眉角。
“更甚,”马尔汉端起茶碗,“俱江南传来的消息,如今八贝勒在文人学士间的名声几乎已不亚于太子了。唯一欠缺的,恐怕就是一储君的名位。”
“既是如此,”四阿哥微微翘起嘴角,“本王就帮帮他!”
三月十六,九经三事殿外
“恭喜八哥了,”九阿哥胤禟与八阿哥、十阿哥一起走出日Jing门,“早朝上连番有大臣请八哥下江南主持恩科。如今二哥被废,皇阿玛一贯最看重汉人学子,这个肥差迟早要落到八哥头上了。”
“怎么是个肥差?”十阿哥胤誐不解地道,“先有张鹏翮,后有张廷枢,下江南可不是光主持恩科一件事儿,要是卷进互参案里,两头儿都不是人。”
“胤誐说的也有理,”八阿哥开口道,“江南这一趟,不是那么好走的。更何况,我还不知皇阿玛如今的心思。万一又惹得皇阿玛忌讳,岂非作茧自缚?”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胤禟扬起眉梢道,“眼下东宫空悬,这南山集案、科场受贿案和噶礼、张伯行互参案是一桩接着一桩,皇阿玛就算有所忌讳,也得先想法子把事情解决了啊。只要八哥下一次江南,这在民间的声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两相比较,九弟总是觉得,值得走这一趟!”
八阿哥拧紧眉头,缓缓地呼出口气,从何焯的弟弟在江南替他收书开始,他在江南下的工夫几乎不弱于朝上。如今这个机会,对他来说,当真是难以拒绝的。
然,天不顺应人意,第二天的早朝上,四阿哥当堂上奏,请皇上亲自主持江南复试,由吏部出资,供应江南考生入京赴考,以彰朝廷求才若渴之心。
言毕,朝野哗然,很多大臣不能接受,但细论起来却并非天方夜谭。江南两个省的考生,最多四百名,这笔银子吏部完全出得起,更遑论还有受贿官员的查抄家资。
从南山集一案开始,朝廷对文人的拉拢就屡遭打击。而今太子又被废黜,眼看弥补不能。若是万岁爷当真亲自主持复试,令江南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