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他伸胳膊伸腿。
“你瞧你懒的,”弘盼小大人似的叉着腰,纠正小书子的动作,“把腿抬高点儿,胳膊伸直了,怎么还睁不开眼睛?你平时在东小院没看苏公公、张公公他们都是几点起床的?”
“张公公他们都起的很早的,”小书子努力地睁了睁眼睛,“因为王爷早上要上朝,东小院很早就得开始准备了。不过师祖不一样,我师父说师祖晚上太累,早上得睡到自然醒。”
弘盼满眼困惑,小书子吸了吸鼻子,rou包子一样的脸颇有些委屈,“奴才昨晚也很累的,替主子吃了半盘点心,消食消到后半夜才睡着。”
圆明园
四阿哥用完了早膳,回到卧房换朝服。
苏大公公还团在帐子里打着小呼噜,张起麟一边端了朝珠进来,一边往床上看了一眼。
“这人是越发懒了,”四阿哥低头理了理袖口,“也别叫他起的太晚,省得把胃饿出毛病。”
“是,”张起麟一边把朝珠给四阿哥挂上,一边在心里暗暗腹诽,这人越来越懒还是您给惯出来的。
日上三竿,苏伟在小英子的敦促下总算爬了起来,好不容易蹬上靴子,走起路来也是一摇三晃的,“哎哟,我的老腰啊,迟早一天折在这张床上!”
“师父!”跟在后头的小英子蓦地红了一张脸。
“羞什么?”苏伟坐到圆桌后,捡起个包子塞进嘴里,“小书子都开始伺候人了,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没事儿,以后要有合适的,师父给你安排。”
“我才不要呢!”小英子把盛好的粥碗往苏伟跟前一掼,“今儿不是还要看木匠活儿吗?您再磨蹭会儿天都黑了。”
“我知道啦,”苏伟低头搅了搅粥碗,今儿要给他新买的铺子置办家什,木匠都找好了。只是那流水的银子啊,他也想找个贪官勒索一下了。
畅春园
从九经三事殿出来,四阿哥正碰上等在一处的胤禟、胤誐、胤禵几个。
“四哥,”胤禟、胤誐打了声招呼,就把脸转向了别处。只有胤禵莫名地有些心虚,时不时地偷瞄他四哥几眼。
四阿哥神情寡淡,没多做言语就带着奴才转身离开了,粗粗略过的目光也没在胤禵身上多做停留。
十阿哥轻嗤了一声,被九阿哥拽了一把。胤禵看着四阿哥远去的背影,眉心微蹙。
八阿哥出来的最晚,身边还围了不少宗亲权贵,待一一应酬完,才朝着胤禟几人走来,“倒是让你们好等了,最近杂事颇多。”
九阿哥浅浅一笑,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月末就是八哥的生辰,大臣们难免惦记着。”
“唉,”八阿哥低叹一声,苦笑着摇摇头,“额娘过世不久,我哪有什么心思过生辰啊,今年就闭门谢客了。”
“八哥谢得了别人,可谢不了我们兄弟,”十阿哥一手搭在九阿哥的肩膀上,嘴角带笑,“届时我们可是要送上一份大礼的。”
圆明园
四阿哥回到自己的园子时,张廷玉已经等候在侧门旁了。
“查得如何了?”四阿哥负手向前走,张廷玉紧跟在后。
“回王爷,希福纳罢官后倒还算老实,”张廷玉微微低下头,“只不过,他当初在户部侵盗库银的数目只怕与查实的有误。毕竟,当时涉事官员良多,草豆亏空的时间也长,根本无法悉数查清。另外,万岁爷虽然有令涉事官员勒限赔偿,但实际追缴回来的银两还不足三成。希福纳本人也是拖着户部的欠银,舍不得万贯家财,这才被人拿了把柄。”
四阿哥冷哼一声,眉头深深蹙起,“追缴欠银被一拖再拖,只怕是户部的窟窿太大,朝臣都怕牵连自身吧。”
“王爷说的没错,”张廷玉随四阿哥走到凉亭处坐下,“如今户部亏空已不只是户部几个官员的问题,各地方银粮亏空才是源头。民欠、官侵、公占追根究底还是制度不详,审查不严之过。”
四阿哥微微点头,接过张保递来的茶碗,轻叹了口气,“皇阿玛登基之初,内忧外患,为了巩固大清江山,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只能施政以舒,宽和待下。只不过,法不责众虽能稳定朝野,但时间长了难免养虺成蛇,动摇根本。”
“万岁爷而今将赵御史调至户部尚书,应当也是如王爷所想,打算整饬户部陋规了,”张廷玉放下茶碗接言道。
四阿哥摇了摇头,低头抿了口茶,“这么一颗烂疮哪是区区一个赵申乔就能挖掉的,皇阿玛此番也不过是隔靴搔痒。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正本清源,这一刀就得切到骨头里。不知有多少人会疼到撕心裂肺呢,皇阿玛一时怕还下不了决心。”
“那,依王爷看,”张廷玉紧了紧眉,“希福纳被勒索一事就算闹起来,估计也牵扯不到户部亏空的上头去了?”
“应是如此,”四阿哥放下茶碗,一手搭在石桌上,“不过,这事儿若是运作的好了,对追缴户部欠银倒是能起到几分敲山震虎的作用。胤禵那儿,怕就是打得这个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