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伟被四阿哥看得浑身发毛,伸手拽拽四阿哥的衣袖,筋着鼻子道,“到底是什么差事啊,你倒是说啊。”
“好啦,是皇阿玛让我清查太妃灵堂的陈设供品,”四阿哥敛去了适才的神情,“估计是经办官员轻忽渎职,灵堂布置得太过草率。淑惠太妃毕竟是太后的妹妹,最近太后的身子又不大好。皇阿玛让我理清灵堂的陈设,查明是哪些官员督办的。这次的事儿,内务府和工部、礼部估计都逃脱不开。”
“我就知道,肯定是得罪人的事儿!”苏伟皱起眉头,筋起鼻子,寻思了一会儿突然瞪大眼睛道,“我记得马齐大学士不是署理内务府总管事吗?那这回岂不把他也牵扯进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四阿哥背过手,神情淡薄,“马阁老大起大落了几次,应该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更何况,爷既然接了差事,就没有偏颇谁的道理。”
“你就是个木鱼脑子,”苏伟嘟嘟囔囔地跟在四阿哥身后,“这一通下来,那一个月八百两的茶水费是全白花了!”
雨花阁外
八阿哥胤禩与九阿哥胤禟聚在一处,几个祭奠后经过的朝臣也围拢了过来。
“赫大人!”胤禩在一众朝臣的恭维声中叫住了稳步走过的内务府总管赫奕。
“给两位阿哥请安,”赫奕站住脚步,冲胤禩两人拱了拱手。
“赫大人客气,”胤禩走出人群,嘴角微微弯起,“宫中大丧,内务府想是格外忙碌的,赫大人辛苦了。”
“不敢,不敢,”赫奕低下头,“都是微臣份内之事,实在谈不上辛苦。”
胤禩浅笑一声,走到赫奕身前,“久闻赫大人师承王司农,尤善山水宗法,画风独具一格。胤禩才疏学浅,书画尤为薄弱,对赫大人这种工笔大家甚是歆羡。不知赫大人何时有空闲,可否至府上指点一二?”
赫奕神色略顿,末了歉然一笑道,“贝勒爷过誉了,微臣只是附庸风雅,尚不得老师三分功力,哪敢称为大家?贝勒爷身份尊贵,又天赋异禀,寻一名师教导,必可事半功倍。”
“诶,赫大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九阿哥胤禟走到两人身边,“我是最知道八哥的,他对书画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京里京外的名家都拜访遍了。碰上赫大人这种雅士,若是不能亲自请教一番,恐怕会一直引以为憾。”
“知我者,老九矣,”胤禩自嘲一笑,拍了拍胤禟的肩膀,“知道赫大人勤于政务,平时也不敢打扰。今日恰巧碰上了,才提上一嘴,还请赫大人不要见怪才好。”
“贝勒爷说的是哪的话,拙才能入得两位阿哥的眼是微臣的荣幸,”赫奕又拱手以袖掩面,眉头微微皱起,此等情境下,他竟不好拒绝了,“若是贝勒爷有所需——”
“赫大人,”贸贸然的声音打断了赫奕的话,八阿哥未及掩饰,脸色一沉地循声望去。
苏伟带着两个小太监,笑眯眯地冲几人一俯身,“奴才给两位阿哥,诸位大人请安了。赫大人,请跟奴才再往灵堂一趟,我们王爷有请。”
八阿哥眉头一皱,尚未开口,只听九阿哥斥声道,“好一个没规矩的奴才!苏培盛,你是没把我和八哥放在眼里是不是?”
“九阿哥这是哪的话?”苏伟摆出一副惊诧的模样,“奴才只是奉了主子的命来请赫大人,刚才也给两位阿哥问安了。不知奴才还有哪里做得不周到,请九阿哥明示。”
“哼,少给我装腔作势,本阿哥可不吃你这套,”胤禟脸色冰冷,“我们正在和几位大人谈话,没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识相地就给我滚远点儿,否则,别怪爷不给四哥面子!”
“胤禟,”八阿哥适时开口,刚才的不悦已一丝不显,“不知四哥有何事要见赫大人?这里毕竟不是雍亲王府,赫大人也是有公务在身的。”
“贝勒爷说的是,”苏伟低头浅笑,暗暗翻了个白眼,“只是我家王爷是奉万岁爷之命,理查灵堂供品陈设一事。不止赫大人,马大学士和工部尚书、礼部尚书也都要前去。毕竟,乾清宫那儿,可是等不得人的。”
在场的人脸色俱是一变,赫奕慌忙上前一步道,“有劳公公带路了,赫奕这就跟随公公去见王爷。”
“赫大人请,”苏伟侧身让赫奕先行,又转头冲两位阿哥弯了弯腰,“奴才也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两位阿哥了,先行告退。”
“你——”胤禟脸色一变,刚想上前就被八阿哥一手按住。
苏伟闲闲地扫了扫袍摆,带着两个小太监扬长而去。
“四哥有皇命在身,我们奈何不了他,”八阿哥嗓音微沉,嘴角却微微上扬“既是要理查陈设供品,定是皇阿玛有所不满。听那苏培盛的话,此事也牵连不小,我们等着看戏就是。”
九阿哥心有不甘地闷哼一声,眉头微微蹙起,“这个赫奕一向性子淡泊,不参与任何党派争斗,再加上那个脾气古怪的马齐,内务府如今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透。户部眼下也被赵申乔盯得死紧,京里的油水是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