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这日午后还是特殊些,守在后院门外的小太监难得地见到了张起麟的面儿,忙迎上去道,“张公公,可是王爷有什么需要?您吩咐一声,奴才替您去。”
“不用,不用,”张起麟闲适地挥了挥手,“好容易能松口气了,咱家也出去遛遛腿儿。”
小太监有些不明所以,张起麟也懒得解释,只嘴里哼着小曲儿,一步三晃地往外头去了。
极度安静的西里间,原本连个伺候笔墨的人都没有。
四阿哥独自坐在书桌后,手里的笔提在纸上,笔尖的墨却已经半干了。
“你还要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多久?!”
凉凉的声音吹过红木翠竹的屏风,让躲在雕花门洞后的人倏地一僵。
四阿哥垂下眼睑,又换了只笔,门洞后的人才磨磨蹭蹭地探出了半个身子。
“既然来了,有话就直说,爷忙得很,也懒得跟你吵。”
四阿哥提笔蘸墨,落笔却没有痕迹,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砚台里的墨水都凝了。
苏伟扁扁嘴,紧了两步迈到桌前,替四阿哥磨起了墨。
四阿哥冷哼了一声,像是不大领情,把笔一放,眼眉一台,正要说话,却又愣住了。
眼前的人瞧着还算Jing神,可下巴微尖,两颊少rou,衬得一双眼睛又圆又大。
…………
“小英子!”
突兀地一声怒吼,吓得门外跟张保两人正听动静的李英原地一蹦。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
小英子使劲甩了两下手,哭丧着脸猫着腰快步进了房门,“奴才给王爷请安。”
“安个屁!”
一只紫檀错银笔筒“砰”地砸到李英跟前,可怜的小英子抖似筛糠。
“你就是这么伺候你师父的?!”
四阿哥越看那双大眼睛越闹心,“给我滚回王府去领四十个板子!”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小英子连连叩头,心里叫苦连天。
“唉哟,我不是好好的嘛,罚小英子干什么?”
苏大公公收到了徒弟的求救信号,伸手拽了拽四阿哥袖口,“府里那么多事儿呢,正是用人的时候……”
某人小意温柔,四阿哥虽气不打一处来,却也颇受用,“回去领十个板子,减半年份例!”
“是!是!”
桌上的奏章被大力拍开,小英子忙抓住机会,一路匍匐了出去。
苏大公公收回手,继续立在桌旁,默不作声地研着墨,少有地乖巧安静。
日头渐渐西斜,张保懒得再搭理受惊过度的小英子,只抻着脖子望着半敞的院门。
终于,张起麟大公公,迈着悠闲的小方步,提着食盒姗姗来迟。
静谧的房屋内,四阿哥神情专注,张保提着食盒进门时,脚跟儿都是翘起来的。
张起麟虽然去时磨蹭,回来时却是不敢耽搁的,食盒内的点心还冒着热气儿。
桂花豆沙的糯米饼,夹着核桃碎的牛ru饽饽,鲜羊rou馅儿的小饺子。
张保没敢多说话,把点心摆到了桌上,就小心退了出去。
四阿哥一直专注在奏章上的Jing神随之停了停,侧头看了看桌上的点心,声音微微轻了轻道,“那牛ru饽饽宫里做的不错,你多吃几块儿。”
磨墨的人慢慢停下,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捡了块儿点心。
小动物似的咀嚼声,带着点儿小心翼翼和暗暗的满足,像是软毛刷子慢慢扫过人的耳旁。
四阿哥的笔触顿了顿,耳边的声音却总也忽视不掉。眼前的字明明认识,却怎么也不进脑子。
“啪”地一声。
笔杆落到了桌上,四阿哥认命似的重重叹了口气。
跟着一愣的苏大公公,嘴里的饽饽还没咽下去,眼前就是乾坤一转,整个人落到个异常熟悉的怀抱里。
“你疯了,这里可是——”
苏伟正要一个鲤鱼打挺,却又被重重按了回去。
“门外有人守着呢,谁能看到?”
四阿哥揽着苏伟的腰,把他固定在自己腿上,看他吃的鼓起来的腮帮子,瘦削的下巴,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这才几天,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苏伟顺着四阿哥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跟着又有些委屈,“你跟我生气,又不回府。我吃不好,睡不好,身上还有伤,不掉rou才怪!”
四阿哥一时词穷,憋了半晌,苦笑道,“我不是跟你生气。”
苏大公公满脸不解,明明就是找碴吵架,吵完还不回家,现在又不承认了,难不成叛逆期到了?
“好了,好了,”四阿哥也不知怎么解释,以两人的情分,现在看倒好似他矫情了,“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回头叫丁芪来看看,开几幅滋补的方子,可别落下病根了。”
苏伟打鼻子里哼一声,三两口把手里的牛ru饽饽解决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