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逃犯,你下半辈子还能不能从牢房里出来?!”
吴雩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想怎么样?”
年大兴咧嘴大笑,得意至极:“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你要钱?”
年大兴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了当,顿时更神气了:“钱?老子不缺钱!这样吧,你自己倒是说说,当年把老子肚子上豁这么大一刀,该赔我多少医药费、Jing神损失费?你们条子老说什么天网恢恢,你撞到老子面前算不算报应,嗯?”
吴雩知道他在拖延时间,右手缓缓摸到后腰,从皮带上轻轻拔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刀锋极其狭窄,也不知道是磨了多久,月光荡在刀刃上,反出一道森寒的弧光。
年大兴毫无知觉:“再说你能有几个钱,老子要发财,可不缺门路,想叫你死的人多得是!现在可不是当年蹲牢房的时候了,光拳头硬可没用,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吴雩不易察觉地重心前移,持匕的手缓缓垂在身侧——但就在这时,他身后城中村的方向传来了摩托轰响,急速逼近,转眼就到了近前!
呜——呜——引擎轰然停止,窄巷前后同时闪现出摩托车头灯。吴雩眼睛被刺得一眯,只见这破败的方寸之地已被照得灯火通明,紧接着七八个小混混扛着撬棍、握着菜刀齐刷刷从车上下来,不怀好意地堵住了前后两端巷口。
然后巷尾堵着的那几辆摩托后又缓缓驶来一辆豪车,车门打开,钻出来一个五十来岁圆头大耳的男子,可能是因为相由心生,看面相便非常不善:
“十年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吴雩的目光落在那人手上,只见他右手全无异状,左袖口下却空空荡荡,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终于想起了这是哪号人。
——或者说,他总算想起自己是怎么剁下这只手的了。
五六辆警车一线冲出分局大门,闪烁着夺目的红蓝警灯,很快融入了都市夜晚的街道。
“三组0027三组0027,五分钟前目标经过文兴路明珠娱乐城正门,重复一遍五分钟前目标经过文兴路明珠娱乐城正门,完毕!”
步重华一手方向盘一手步话机:“知道了,我正在赶过去。”
“华哥!目标接近高速出口与新瀚路交叉地带,正往南边移动!”
警车闪电般拐过马路,步重华单手方向盘打到死,同时心内一沉。新瀚路以南不远是老昌平区,错落分布着津海市最大的城中村,据说准备年底拆迁,现在正是鱼龙混杂难以监控的阶段,而且难以计数的小巷曲折复杂,很多地方根本连车都通不过,上哪去找人?!
“老板!”蔡麟在风驰电掣中喝道:“他们往城中村方向去了!”
嘶地一声尖响,轮胎才摩擦声中急剧停住,步重华反手嘭地甩上车门,脸色森寒冷峻。
他身后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身前却是错落的窄巷、破旧的道路和低矮的棚户房,地上集聚着一滩滩水洼,脏污发黑的老式空调外机嗡嗡作响。
“三组到哪里了?”步重华走进巷子,对步话机轻声问:“技术队那边怎么样?”
“我们最多七八分钟就到,王主任正让人追踪年大兴的手机定位!”蔡麟顿了顿,背景中其他频道此起彼伏,不知收到了什么信息,突然咦了声:“华哥?”
“怎么?”
“王主任联系不上吴雩。”蔡麟狐疑道,“他说,吴雩的手机上有反追踪装置。”
第11章
远处车声近了又远,巷子里却安静异常,只听长短粗重的呼吸起伏,没有人动。
“当年你砍我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仇一辈子都没法报了,没想到哇。”那男子冷笑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溜冰溜多了,嗓音嘶哑尖利:“姓年的告诉我你在津海的时候,我还当他胡说八道呢!”
吴雩默不作声,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肩背、窄腰、大腿肌rou绷紧,身体呈现出了略微前倾的戒备状态。但那男子没注意,激动得断手都在微微发抖:“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果然不会放过欺负过我姓刘的人!”
年大兴颠颠跑去邀功:“刘哥,刘哥您可总算来了,我……”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样?”吴雩平淡地问,“——‘老镏子’?”
十多年生死岁月没有给吴雩的外貌带来太大改变,除了眼角下的细微痕迹,五官神情都一如当初,只是声线有点沙——那可能是当初刚入狱时,被姓刘的他们那帮老犯人抓住逼着喝脏水,后来咽喉感染了的缘故。
但那真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像光洁的石碑表面被无意刮出一道痕迹,但很快被更狠、更重、更密集的风刀霜剑所覆盖,最终没人能从伤痕累累的石碑上找出它的第一道印记。
如果老镏子不出现,他根本都不会再想起当年还有那么一帮人。
姓刘的抬手挡住年大兴,连看都没看这喽啰一眼,只死死盯着吴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