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跟那两个小姑娘的死有关系?”陈元量嗤笑一声,说:“如果你有,我倒真期待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步重华直望着他浑浊的老眼:“你不觉得晚上睡觉时那两个小姑娘就站在床头盯着你吗?”
“……这跟我有什么——”
“你是退休返聘人员,不需要每天坐班,实际上你平时半个月都未必去一趟办公室。但五月三号骷髅杀人案满城风雨后,你预感到警方迟早会向社会征集线索,便开始天天去研究所守株待兔,功夫不费有心人,终于等到了第一次带人上门请教的我——如果那天你不在研究所里,接待员是会安排我联系其他专家的,你也就错失了接近警方套取信息的机会。”
“五月九号郜琳琳的遗体被发现闹上热搜后,刁建发急欲打探消息,于是和你一起来到分局找我‘提供线索’。你给我灌输了一大篇所谓天授唱诗人、西藏转世灵童的说法,再度试图将侦查思路引到活祭上,并尝试说服我相信高宝康有可能因为被人骨头盔控制,才在杀死郜琳琳之后又发疯随机杀害了年小萍。现在想来,你当初那番话真正想掩盖的,与其说是郜琳琳的被害原因,倒不如说是年小萍的。”
步重华略微向前倾身,锋利的眼角略微抬起:“——关于年小萍为什么死,其实你根本就心里有数,对吧?”
陈元量嘴角一撇,层叠法令纹中流露出嘲讽:“你太异想天开了,步支队长。这只是你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请问有任何证据能支撑这一项项的指控吗?”
步重华说:“五月九号那天监控视频可以清楚看见你带着刁建发一同来到分局门口,可以解释一下吗?”
“是,我带他来了又怎么样?来之前我就在电话里说过,关于人骨头盔新发现的资料是‘我学生’找到的,我怎么知道他别有用心呢?”
——原来当初埋下的引子是在这儿等着。
这是要把所有赃都栽到刁建发头上的意思了。
“那我们来聊点有证据的。”步重华毫不意外,吸了口气,翻开面前的一大摞案情材料,抽出几张打印纸轻轻扔在陈元量面前。
——那竟然是经侦连夜抽调出来的银行流水单。
“前年年中,一个开户地佛山的私人账户往你账上打了人民币二十五万整,备注是还款;同年底,一个开户地福清的私人账户在同一天内分两次往你账上打了人民币三十万,第二天又补打九万,备注全都是资金往来。四笔大额交易总计六十四万,隔壁经侦连夜对比发现,这两个汇款账户都属于沿海一带某个洗钱猖獗的地下钱庄,去年集中打击洗钱交易时,这批违法账户已经全都被查封了。”
“你所收到的六十四万汇款,来源方式都是一致的:境内外对敲。”步重华盯着陈元量,语气微微加重:“躲在境外给你打钱的人是谁?”
“……”
“你做了什么,或者说卖出了什么,才会收到这六十四万?”
“……”
讯问室里一片死寂,陈元量像老僧入定了似的,闭嘴一字不言。
“暂时编不出理由的话我们来看更近一些的。”步重华将流水单翻过两页,指着被红笔圈出的一笔交易:“去年六月二十八号,一笔一百二十万大额资金被一次性打入你的账户,备注是还款,汇款人是刁建发,后台显示柜面Cao作地点就在你家楼下的那个招商银行——刁建发为什么要‘还’你的款,难道你借过他钱?”
陈元量表情似乎动了动:“我怎么就不能借他——”
步重华没有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但在此之前你跟刁建发没有任何拆借往来,你、你夫人、你儿子儿媳连带全家亲戚的银行账户也从未在三年内发生过超出二十万的预约取现,因此这笔‘还款’必定是无中生有的。你给了刁建发什么东西来换这一百二十万?”
“……”
“那个人骨头盔,”步重华缓慢而轻声地问,“就是从你手上出去的吧?”
长久的静默后陈元量撩起眼皮,哼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步支队长。刁建发实习时蒙受我帮助甚多,为了以示孝敬,赠送我一笔资金养老,有何不可?”
这个说法实在太扯了,连书记员都匪夷所思地抬头瞅了他一眼。
“再说那六十四万,我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地下钱庄,我们普通老百姓也不具备分辨汇款账户是否涉及洗钱的能力,因此你只能说我被人汇了几笔款,却不能说我因此就犯了法。至于汇款用途是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你们尽管可以自己去调查;如果你执意要追究的话,我只能说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的主体必须是国家工作人员,可并不包括我,是不是?”
屋里没人吱声。
陈元量环顾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要笑不笑的神情:“请问我说得哪一点错了吗?步、支、队、长?”
步重华点头不语,向后靠在椅背上,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没错。”
确实没错。
境外对敲令资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