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陈纪锋家都没有拖鞋穿。卫意下车得急,忘了把这双鞋留给陈纪锋。
等哥哥回家再拿给他吧。卫意想着。
当天晚上,卫意没等到陈纪锋回家。
第二天下午,卫意趴在茶几上研究女孩的父母发来的协议书。在听到传来楼下熟悉的汽车声之后忙爬起来跑到窗边看,正是陈纪锋回了。他赶紧去把拖鞋翻出来,刚走到玄关门口准备换鞋,听到对面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卫意一头雾水,抱着拖鞋重新回到窗边去看,见陈纪锋回家还不到五分钟,又夹着一袋文件走了。
他趴在窗户上眼睁睁看着车来了又走,傻了半天,才慢吞吞回到沙发上,一边小声念叨,“好忙好忙……”
半夜两点半,卫意不知为何从睡梦中醒来。
他睡得不大安稳,心里老想着那双迟迟到不了陈纪锋手上的新拖鞋。他从来都睡眠质量很好,这次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睡不好。
卫意一头毛躁地从床上坐起来,心想不知道哥哥现在回来没有,有没有好好休息。
如果他遇到很糟糕的案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睡得好吗?卫意漫无目的地想着。他的身体很困,脑子却不想睡,只能倦倦坐在床上脑海漫游,不知道为什么,漫游的关键词基本上全都围绕“陈纪锋”三个字转圈圈。
卫意想着想着就从床上爬下来,踩着拖鞋走到客厅的钢琴边。南方的冬天里没有暖气,屋里又冷又暗,只有一点深蓝夜色从窗外落到地板。卫意只穿一身睡衣,也不觉得冷。他坐在琴凳上,拉开琴盖,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慢慢抚摸。
他记得陈纪锋说过,听他弹钢琴可以睡个好觉。虽然不知道哥哥现在回来了没有,睡了还是没睡,但卫意还是端正坐在钢琴前,按出一个音符。
卫意弹了一首F小调夜曲,接着又弹了好几首肖邦的夜曲,几次感觉弹到后面节奏有些快,便特意放慢节奏,像一连串轻声细语的睡前呢喃,带着连弹奏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和小心对待,穿过空空无声的玄关与楼道,流向那扇不知是否有人在听的门后。
熬夜弹琴的后果就是,卫意直接睡到中午十二点。
他被生生饿醒,梦游般走进厨房,一边刷牙一边站在冰箱前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紧接着他听到楼道里响起开关门的声音,卫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是回家还是要走?卫意现在成天也没之前那么无所事事了,光是观察陈纪锋的行动轨迹就够他研究。他忙吐掉嘴里的泡沫跑到窗边,蹲在椅子上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确定陈纪锋是从外面回家,而且暂时没有要再出门的意思。他立刻跳下椅子,睡衣都来不及换就抱着拖鞋跑出门。
按响陈纪锋家的门铃吼,没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陈纪锋只穿一件黑色毛衣,套一条老旧的牛仔裤,他身形高大,杵在门口时把大半光线都挡去,将卫意整个拢进他的身影。
陈纪锋见是他,眯眼一笑,“醒啦。”
卫意十分迷茫:“你怎么知道我刚醒?”
“弹一晚上钢琴,能不多睡会儿么。”
“原来昨天你回家了......”
卫意的话音突然止住,他一眼就看到陈纪锋手臂上松松散开的纱布,里面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上了药,但微微外翻的皮rou却依旧十分吓人。
“哥哥。”卫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一时简直手足无措起来,“你,你的手!”
“哦,没事。”陈纪锋十分淡定,“正好,我刚要换绷带,来帮把手。”
陈纪锋转身往屋里走,卫意慌忙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这个,这个伤重不重啊,怎么成这样的?哥哥你觉得痛吗?怎么会弄出这么长的伤口呢,肯定很痛的…….”
“好好好,痛,我痛。”陈纪锋被他追在屁股后面念得头疼,忙把人按在沙发上,“痛死了,所以快帮哥哥包起来。”
“好的,包起来。”卫意紧张接过陈纪锋递来的纱布卷,低头给他包扎。
陈纪锋看着他的动作,“你还挺熟练。”
“我以前学过一些急救措施。”
卫意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往他手臂上缠纱布,每次盖到伤口的时候都要说“碰到了吗”,“我轻轻的,哥哥不会痛”,陈纪锋听得一脑门官司,差点要去捂他的嘴,“行了行了,专心!”
过了一会儿,卫意又问:“哥哥,你昨晚回来过吗?”
“一点多回的,睡了一觉,早上去局里交了材料。”陈纪锋看了眼卫意,嘴角一勾,“昨晚刚睡下就听你弹钢琴,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没……干嘛。”卫意有点不好意思说是为了让他能睡个好觉,这样好像显得两人之间太过亲密,不太符合邻居间的相处距离。于是他说,“就是晚上睡不着,弹弹琴。”
说完了自己又没忍住,试探着问陈纪锋:“哥哥,那你睡得好吗?”
陈纪锋哪里不知道卫意在想什么。他也不拆穿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