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不像是门派,倒像是临时雇来的江湖打手。
门外传来争执声,韩月琴那极具辨识度的尖嗓子穿过门缝穿进来——
“师兄!师兄!”
“韩姑娘,没有公子的允许,你不能进去。”
“我师兄说过要拦我吗?你给我让开!”
“韩姑娘……”
颜烛道:“我未曾向他人透露半句。”
“没关系,”茯苓朝着颜烛笑了笑,笑容很勉强,他把面具又重新戴好,“我能走吗?”
“你觉得我会拦你?”颜烛星目如点漆,此时却带了愠怒,“我什么时候说要抓你了?”
“那我走了。”
面具遮去茯苓的大半面容,颜烛只能看见他扬起了嘴唇,可却能猜到他全部的神情,那张极俊美的脸上其实并无笑意。
茯苓从窗口跳了出去,下面零零散散的人迅速把他围住,他在楼底下捡了把破扫帚,拿在手里挥得扫帚上竹枝乱散,直往人脸上拍,围着他的人乱叫着后退,茯苓没费多少力就脱了身。
他从头到尾也没拔刀。
茯苓知道楼下的人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再者,这些人也与他无冤无仇。
茯苓不会滥杀无辜。
颜烛目光复杂的站在窗边,那一瞬间,他也想跟着茯苓跳下去,拉住他,无论如何也要他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茯苓完全消失在酒楼附近,颜烛才转回身,把房门打开。
韩月琴的声音吵得他实在头疼。
“何事?”
“师兄!”韩月琴眼里一亮,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忠,“你这个小厮拦着不让我进去,嚣张的很!”
“他不是小厮,”颜烛问,“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有人给我递了消息啊,我知道肯定不在师兄这里,没想到师兄也在这儿,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韩月琴朝着颜烛笑,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俏皮又可爱。
但颜烛却想起茯苓那双柳叶眼,稍带几分水色,不经意的一个抬眼,都摄人心魄。
好一会儿颜烛缓过神,他问:“谁给你递的消息?”
槐山派路远,在这里没多少势力,还会有谁给韩月琴递消息?
韩月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从窗户外扔下个纸团就走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头绪,就来了。”
“纸团还在吗?”
“在啊。”
“给我看看。”
韩月琴把纸团拿出来递给颜烛,一小张宣纸上写着酒楼的名字,字迹和用墨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师妹,我还有事,先走了。”颜烛没看出什么端倪来,结了账就带着李忠走了。
“师兄!”韩月琴还想追上去说两句话,楼下跑上来一个灰色衣衫的男人,他喊道:“女侠!”
韩月琴转头:“怎么?抓住了?”
“没有,”男人抹了一把汗,“跑了。”
“跑了?”韩月琴急急的问道:“他从哪里跑出来的?酒楼不是都搜过一遍了吗?”
“从二楼第三间的窗子里跳出来的,”男人指了指她面前的包间,“就是这一间。”
韩月琴眼中先是惊讶,很快她沉下脸,狠狠道:“师兄竟然包庇他……竟然为了他……”
第23章
茯苓回了万仇门,死的三个杀手没有家人,也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无处落叶归根,茯苓就把他们葬在了翼山上。
翼山之北,野丛林后有一块空地,零零散散的都是坟冢。
四周极静,偶尔飞来几只乌鸦,茯苓除掉杂草,在这三座新坟前挨个倒下一坛酒,“我以后要是死了,也埋在这里。”
身旁的邱毅听到他这话,圆眼睛连着眉毛皱在一起:“好好的你说这个干什么?”
“死时能有处容身便不错了,”茯苓语气很轻,“我和发财、有钱去泰泽门的时候,发现那些被邪教害死的人,都被扔在山上,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岁,有些还剩一具白骨,有些日晒雨淋,什么也不剩了,没人知道也没人记得,就好像从来没在这世间来过。”
茯苓极少流露出这样感伤的情绪,邱毅刚想开口安慰他两句,就听茯苓接着道——
“好在我名气大,就算死了,也得被人骂个十年八年的。”
邱毅觉得自己想安慰他真是多此一举,但转念一想,又从这话里听出几分别的意思。
茯苓并未做过恶事,为何死后还要遭人唾骂?
“愣什么愣,回去了。”茯苓拍了拍邱毅,龙牙刀背在身后,他已经转身往回走,一身黑衣,墨发随着风吹起,他的背影几乎要与这野丛和荒坟融为一体。
仿佛他就是从那无边荒凉中走来,路过人间种种,终究还要回去。
回到翼山,张发财正在算本月的收支,他用那竹竿一样瘦削的手翻着账本,眯起眼,另一只手飞的拨着算盘,要不是身上还挂着那根鞭子,真像个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