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丈驮回去。”
陈生是个文弱读书人,这少年人又疏离淡漠、周身贵气,是不能指望他们干这力气活的。剩下一个宣王爷,除非沈玉林疯了。
他任劳任怨的将人背上,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道,目送他们往街角新开的小医馆去。
蛇人摸摸装蛇的竹箱,叹着气跟了上去。
“那小大夫似乎没提钱的事……”有人疑惑地挠头。
“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人拍拍他肩膀,“那小郎中出手大方的很,才送了俺闺女一包珍珠粉咧!”
珍珠粉这种稀罕物,哪里会随便赠给别人,多半是假货。众人哄笑一阵,慢慢散了,心里却琢磨着,哪回有了些小病小痛,倒是可以让那小郎中瞧瞧。
“先安排他躺下。”医续断把医箱放在柜台上。
后院里一个堂屋加左右两间厢房,沈玉林见少年人没有特意说明,估摸着他住在东边,便把老翁往西厢驮去。
西厢果然是空置的,但一应桌椅板凳都是齐全的。空气里还弥散着一股清幽的异香,仿佛女子的闺房。
这是月兰她们留下的香味。陈启文叹一声,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既不冷又能透风。
等他们从西厢房里出来,医续断已配好了药,正往药罐里舀水。
“医先生,我来吧!”陈启文兴冲冲走上前,取了火折子生火。
医续断随他去折腾,看他被烟呛得直咳嗽。
他们两人有种说不清的熟稔和默契,就像周瑜和黄盖似的。赵霁按按酸胀的心口,坐在椅子上。
“这蛇毒何时能彻底拔除?医先生放心用药,一应花费由宣王府承担。”
医续断撩撩眼皮,不咸不淡道:“不用了。”
施医赠药得功德,闲人掺和什么。
蛇人听到宣王府便软了腿,他喏喏站在门框边,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是……是小人的过错,这诊金药费,还是小人……”
医续断不悦地瞟去一眼,斜飞的凤眼流过一缕不耐。
“是他自己求死,与你无干。”
几人愕然。
火舌烫了一下指尖,陈启文回过神,猜测着医续断的意思,对蛇人道:“医大夫仁心好施,你还是把钱攒下过活吧。”
看医先生送珍珠粉的架势,哪里是缺钱的模样。跟他抢付钱,那就是在邓通、石崇面前炫富。
蛇人只当是这小郎中善心,体谅他赚钱不易,感动得热泪盈眶。
三尺长的竹编箱上,遍布着小指宽的缝隙,隐约可以里面盘踞的两条小蛇,还吐着红信子。
陈启文害怕这种蠕行冰冷的条虫,见那红信探出箱子,不由一个激灵,半身都是鸡皮疙瘩。他低头掩饰下怂怯,对着药炉快速扇动手里的蒲扇。
“二青哥哥。”
小青蛇只有女子的小指粗细,身长还不足一尺,懒懒将三角的脑袋搭在箱壁上,“嘶嘶”吐着舌头,“那个人好呆啊,好像很怕咱们。”
二青已经有三尺多长,这箱子对他而言有些拥挤,却还是小心地为小蛇留出了空地。
他灰黄的竖瞳紧紧盯着那个白衣少年,胆寒道:“我闻到了同类的妖气和怨气,这个人是个狠角儿,小青,咱们要远远避着他。”
那样浓郁的妖腥气,怨气的主人一定是个上千年道行的老祖宗。这个少年人能杀死千年大妖,他们这些不足百年修为的小蛇,弹指就没了性命。
小青还有些懵懂,看着那个面如冠玉的仙姿檀郎,迟疑道:“难道人族也像咱们Jing怪一样,越好看越有毒吗?”
那这个少年一定比**还毒。
二青蹭蹭小青的脑袋,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
医馆里安静下来,蛇人眼见暮色四合,局促地动动手脚,小心欠歪着门框:“小人在西边赁了间通铺,小人……”
他想走又不敢走,只能满眼祈求地巴望着贵人们,希望他们能抬抬手,把他轻轻放过。
二青和小青已累了一日,又受了惊,还没吃过饲料。他自己肚子饿还能忍一忍,可实在舍不得委屈它们。
陈启文去给牛老汉喂药,没有人给他打圆场。
赵霁看他模样可怜,在晚风里瑟瑟发抖,有心放他离开,便咳嗽一声,道:“医先生,天色晚了,这……”
医续断瞟一眼竹箱,见两条小蛇畏惧地蜷缩成一团,扬唇道:“都走吧。”
“启文还没出来。”赵霁抿抿唇,坐着不肯起身。
医续断无可无不可,照旧低头配自己的药。那蛇人得了话,在门外深深作个揖,悄没声儿地走了。
还不到宵禁的时候,路边还有几个小食摊,蛇人摸摸口袋,排出两枚铜板,“一碗阳春面。”
摊主干脆的应一声,转身忙活起来。蛇人摸出饲料小袋,一一喂给两条青蛇。
小青弓起上身,将东西高兴地叼进嘴里,躲在一旁偷偷吃,蛇人恍惚一下,想起小青刚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