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这样的朝堂碎语, 也不过白话两句, 说多了便要招祸。他们默契地住了嘴,又对那绚烂的晚霞作出许多猜测。
“照俺说, 恁大的金光,得是吉兆!”
只要不是连月的雨、连年的旱,或是大片的蝗灾、地龙翻身、瘟疫、天花,天上有什么古怪,都不能引起百姓的恐慌。至多心里嘀咕几句,照旧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过日子。
着急的都是上头的,没见着贵人们都进宫去了么。
赵霁还在睡梦之中,并不知道自己已在无形中被顶到了风口浪尖。沈玉林倒是被唤醒了,他在王爷门前徘徊良久,还是没有进去。
宣王府这时候最惹眼,一动不如一静。
他坐在阶前新砌的花圃边,抱着佩刀看四周的亭台楼宇。
两任天子都子嗣稀薄,太|祖一脉只有宣王一个,当今膝下则只几个公主。公主们除了已嫁人的,其余都养在深宫里。这西面一片的贵人府邸,除了宣王爷这个宗室,剩下的都是一些煊赫得宠的臣子。
兆在西面,哪个臣子敢认?
那只能是应在皇室头上。
只是这晚霞,沈玉林抬眼望去,总觉得和那个惊鸿一般的少年人脱不了干系。
只希望陈启文心里还记着王爷,不要由着他们把王爷逼上绝地。
寄予厚望的陈启文,刚被一只兔子Jing掀翻在地。
他捂着心口粗喘一声,梗着脖子不敢乱动,“姑娘,有话好说,能否先把剑放下?”
那姑娘握剑的手很稳,半点不容商量,“这阵法怎么破!”
陈启文躺在地上,小心地观察她的神色,嘴里道:“小人不曾看见什么阵法,也从来没有习学过此道,不如去观里请个天师来瞧瞧?”
“休要装疯卖傻!”
那姑娘挽个剑花,青锋直指陈启文咽喉,“别想耍什么花招,你若不将他们救出来,我便摘了你项上人头。”
这姑娘柔婉清丽,却不像是人,她又一心要救那两只妖怪,可见必是同伙。
陈启文松了口气,他胸前的衣襟里放着医先生给的剑囊,专门克制妖邪,这姑娘若是人,还难办一些,是妖倒不怕了。
他微微放松了背脊,让自己躺得舒服一些,眼风朝窗外瞥去。
也不知道医先生和晦净大师怎么样了。
那姑娘却看不得他这样闲适,抬脚在他腿上一踢,“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陈启文和她眼眸一对,“姑娘眸光清正,不像是杀人如麻的恶徒。”
那姑娘眼神闪烁,偏头看向地上的兔子。
那只兔子通体雪白,一双眼睛红如宝石,鼻子也是干净温柔的粉色,既不肥硕也不瘦弱,皮毛油光水滑,很招女孩子喜欢。只是脾气有些凶。
陈启文试探道:“姑娘也是兔子?”
“是。”姑娘神色坦荡,“我并不想与你家主人结仇,但我家nainai是一定要救的。”
月兰姊妹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陈启文与她们相处久了,没发觉什么与凡人差异过大的地方,便不觉得生性善良的妖怪是可怕异类。
对方又是温和无害的兔子,他便柔和了神情:“姑娘可否容在下起身?医先生有要事,还不知几时回来,这阵法陈某也当真是爱莫能助。”
“我叫素月。”她收了剑,挨在最能靠近兔子的距离,定定望着它,连眼睛都不眨。
陈启文捶着酸疼的背,摸到椅子上坐下,被她那专注的眼神一惊,隐约升起一点念头。
“发生何事?”
这声音清清泠泠的,像月下解冻消融的淙淙冰溪。陈启文眼睛一亮,果然见医续断站在门前,一袭崭新整洁的雪袍垂地。
“医先生!”他快步迎上去,“晦净大师呢?”
医续断淡淡瞟一眼暗自戒备的素月,迈步走进医馆里,“他在我身旁,你瞧不见。”
陈启文顿住脚,睁大眼睛使劲张望一圈,“那、那王公子他是不是……”
医先生剖开鹰腹取出王公子的魂魄后,晦净大师便说要将身躯交还,丝毫没有为自己考虑的私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份诚善慈悲感动了西天的佛祖,晦净大师突然便有所顿悟,将要成佛了。
陈启文只见过大雄宝殿里的镀金佛,没有见过活生生的佛,尤其是晦净还与他相熟,这滋味实在新奇。
听说妖Jing渡劫飞升会有劫雷,当初天台县便有雷火异象,只是他与赵霁全不记得了。不知道成佛会不会有?
陈启文兴致勃勃,可惜医续断不许他围观,便将晦净带了出去,留他一个人被素月放倒。
如今看来,这是没成功?
“王公子已打发城隍发送原籍。”医续断把玩着琥珀色的舍利子,看向透明的晦净,“你等会就要转世去了,有什么交代的没有?”
陈启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有空无一物的座椅。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