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阿庆停了下来。
和上次一样,这是一栋大楼的内部,不晓得是哪一层就是了,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今天这群人都不约而同的穿了白色的衣服,男子身穿白色的褂子,女子则身着白色的长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神情,他们看到温伯峥与韩岐,都仅仅是淡淡扫了一眼便再无其他动作了,好似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到来。
幸福国也有穿白色的日子,是周四,每周四是幸福国穿白色衣服的日子。
按理说看到这样的情形,每个人穿相同的衣服,每个人脸上相同的表情,韩岐应当是无比熟悉才是,可他知道现在是不一样的,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与感觉,与那种在幸福国的压抑下才产生的规则完全不同。
阿庆从门口的接引人那里拿了两根点燃的白烛,分别交给韩岐与温仲嵘后便也走远了。
韩岐看着自己手中白烛发出的光,张口欲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有些迷茫的攥住自己的心口,那里一下一下的跳的厉害,好似有什么强烈的感情要蓬勃而出,他不自觉的松开了温仲嵘的手,跑到阿庆身边,四周没有人说话,因此韩岐说的特别小声,阿庆甚至都没听清楚韩岐说了什么,于是她问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韩岐凑到阿庆的耳边,小声说道:“能不能给我一套同他们一样的衣服?我……我也……”
阿庆有些惊讶,她抬起头四处寻找温仲嵘的身影,却没找到,于是她温柔的掐了下韩岐的脸:“小朋友,你知道穿上这身衣服意味着什么吗?温仲嵘告诉过你没有?”
韩岐摇了摇头。
“韩岐!”
韩岐刚想说些什么,他有许多的问题要问,穿上这身衣服代表着什么,温仲嵘又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温仲嵘便匆匆跑到了韩岐的身边,满脸焦急:“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刚才可有和什么其他人说过话?”
韩岐答道:“没有,我只和庆嫂说了一两句。”
韩岐眼尖,他一低头发现温仲嵘手上拿着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想来应该是刚才他着急找韩岐,匆匆忙忙的跑来一时不慎让自己手中的蜡烛灭了,韩岐重新将温仲嵘手上的蜡烛点燃,然后朝温仲嵘说道:“先生,我有一种预感,从前我有许多想不明白的问题,大概今天我都会想明白了。”
韩岐个子小,前面的台子上摆着许多的东西他都看不清楚,他手里捧着蜡烛,小心翼翼的护着烛光,向前方走去,其他人竟也一反之前对韩岐警惕的态度,纷纷侧身给韩岐留了些缝隙好让他走到前头去。
台子上没有人,只有一些杂物。
两根巨大的没有点燃的白烛,一个木制的牌位,还有一个桌子一把凳子,桌子上摆着一支笔和几张凌乱的纸张。
站在最前头的人是温伯峥。
大约是听到身后的响动,温伯峥微微转头,看到是韩岐之后,他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你来了啊。”
温仲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韩岐的身边,他握着韩岐的手,又重新提醒他道:“韩岐,不要忘了之前我和你说的。”
韩岐点点头。
温伯峥咳嗽了一声,原本便寂静的大厅便愈显安静,除了四周旁人的呼吸声便再也听不到其他,温伯峥转过身,原来他手中也拿着一根白烛,他轻声说道:“灭灯。”
说完便吹灭了自己手中的蜡烛。
大厅中的所有人跟着他一起吹灭了自己手中的蜡烛。
韩岐亦如此。
大厅重新坠入黑暗之中,韩岐脑中稍稍盘算了一边,现在大约是夜里的八九点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了。
一下从光明堕入黑暗之中,眼睛难免有些不适应,韩岐眨眨眼,方才还在站在他四周围的活生生的人好似一下都变成了虚无缥缈的影子,韩岐有些害怕,所幸这时候温仲嵘还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温伯峥开始说话了。
他清冽的嗓音在空气中游荡,他说道:
“我记得很多年前的今天,我们也是这样,也是这样的一个黑夜,在这样的一所房子里,我们歃血为盟,立下誓言,定要杀了狗皇帝,还天下一个太平,我们要一个公道,要一个自由,要一个和平的天下。”
“时移世易,我实在是想不到,我竟然会有第二次做这样的事的机会。人没有变,但是世道却变了很多,狗皇帝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人人平等天下太平,按理说我们该知足了,该满意了,我们这样一群老家伙能活着看到这样的太平景象是应当感谢上苍的,而不是再想着搞什么幺蛾子。可是……”
温伯峥顿了顿。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不甘,怨恨,一字一句,他心中所怀的愤懑似是抑制不住的要冲出来:
“我不甘心!”
“如今天下太平,却再没有人能记住我们!他们不记得我们的名字,他们不记得我们的组织,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们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