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发生了什么?”
季深喝口水,简单跟他复述了一遍,程谦本来还困得睁不开眼,越听他说越Jing神,最后脸色陡然一变,蓦地起身:“你等等,你先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告诉他你是简随了?”
季深——不,简随呼吸一停,默默垂下眼,点点头。
“不是我说你……”程谦用力拍了几下桌子,把水杯都震得开始抖,“我们当初怎么约定的?我说你们是第一组实验对象,研究所对你们要求不高,只要你能做到三点:第一,保密;第二,听话;第三,守时。是不是这样?”
简随扭过了头。
“哎,我可是看在你是简——随——的份上才答应你的,”程谦看上去像一只快要气炸的河豚,“你知道我跟研究所磨了多久才让他们答应下来?如果实验失败了,他没能醒过来,还是你的原因,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啊?!”
“我……”
“我理解你,毕竟你们的关系在这里摆着,”程谦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惜没能成功,“可你怎么口口声声答应我的?我说句难听的,你没这个金刚钻,揽你大爷的瓷器活!”
简随抿住唇,一声也没敢吭。
“我跟你强调了多少遍,他需要一个强刺激,什么叫强刺激?我要他同时知道‘我出车祸的真相’,‘我是无辜的’,‘原来我身边这个人就是简随’,‘原来他一直在陪着我想让我醒过来’——这才够你懂吗?现在你直接给我砍了一半,你说这还能继续吗!”
“小程,”他们这边的动静终于引来了别人,姜妈妈突然推门进来,“别训他了,小简也不是故意的,这几年……”
“对不起阿姨,吵醒您睡觉了,”程谦说着把她往外推,“阿姨这事儿跟您没关系,您也甭劝我,就算您不介意您儿子继续这么躺着,我们研究所还不乐意承担这个责任。”
他把对方推到屋外,随即“咔哒”一声将房门落锁,又扭头对简随发牢sao:“我告诉你啊,因为你的失误,害我丢了工作事小,很有可能害得这个研究项目再往后推迟十年你知道吗?十年什么概念,人类寿命这么短,有几个十年值得浪费?”
简随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可最后还是只能吐出一句:“对不起。”
“你跟我对不起有用吗?”程谦破罐破摔地一摊手,“反正我充其量也就是换一份工作,无所谓啊,你看我这个人这么随便,你掏钱我就来了,换个人掏钱我也照样走。”
“你们两个就不一样了,”他拿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我警告过你,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叫你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你不听,现在怎么样,好了吧?”
“你也就只能祈祷着他对你感情足够深,在你严重失误的情况下还能醒过来,要真是那样,你就感天谢地吧。”
程谦说完便开门出去,把仍在门口徘徊的姜妈妈拉走了:“阿姨,真对不起今天,我陪您上那边坐坐——简随……您就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放心,死不了。”
简随雕像似的坐在床边,恍惚之间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点开了余子非发的那句语音。
“姓季的,你要不要脸!”
他双目长久地盯着屏幕,好像失去了焦距似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动起来,本来试图敲一个“对不起”,可脑子不太清醒,刚打出一个“对”便不小心按到了发送。
随即他手一松,手机滑落在床上,他几乎Jing疲力竭地叹了口气,将额头抵在床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手机屏幕自顾自地亮了一会儿,也跟着熄灭。
灭掉的屏幕里压着余子非的“你还好意思说对”,被再三欺压的余土豪终于忍无可忍,咒骂了一句“神经病”。
他沿路走了俩小时也没能搭到便车,内心正憋着一股火没处撒,深呼吸一口凌晨五点含着露水的凉气,这才暂且收敛起情绪,对着定位看了看周围。
“是这儿吗?”他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这么偏的地方……附近只有这一栋楼,应该是吧?”
天已经渐渐亮了,这地方了无人烟,连个流浪猫狗也瞅不着。
“环境倒是不错,挺会找地方的,”余子非绕着别墅走了一圈,趴在玻璃上往里看,“不过我怎么进去啊?”
身为一只鬼,他居然不会穿墙,真是死得太失败了。
他试图给简随打电话让他出来开门,可电话打通了,却怎么都没人接。
这别墅所有的窗户都没装防护栏,可全是用的那种防盗玻璃,里面锁着,外面根本不可能打开。
余子非泄了气,想想还是等再晚一点,直接敲门算了。
他倚在墙根底下思考鬼生,突然听到背后的窗玻璃响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挠。
于是他一回头,正对上一双睥睨众生的猫眼。
“……我去,小老弟,你怎么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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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