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非已完全了然——就算不能让杜禹帆把牢底坐穿,也能毁掉他的名声,让他彻底成为公众唾弃的对象。
光家暴还不够,最好添上一个“故意杀人”。
舆论的力量永远是你想象不到的可怕。
简随疲惫地往床上一倒,就挨着姜知味躺下来,闭上眼说:“别墅里空房间很多,你爱去哪去哪,楼上也有地方,别吓着姜叔和阿姨就行。”
余子非:“我需要一个背Yin的——能顺便养兔子吗?”
简随有气无力地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一切自便,赶紧滚蛋。
余子非非常识相地滚了,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简随意识有些模糊,顺着本能翻了个身,只感觉从胳膊到腿全都酸痛不已,好像刚被人大卸八块,又重新拼起来似的。
他跟姜知味躺的其实不是一张床,之间有条二十公分的缝,他这边翻身也不会把震动传过去。此刻他轻轻搭住对方的手,忍着晕眩撑起身体,努力找对位置,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反正我都等了三年,也不在乎多这三天,”他轻声安慰自己,像是自语又像是倾诉,“不过《一声》没多久就要上映了,你真的不打算陪我去看吗?”
第44章 苏醒
姜知味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好像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周围都是黑暗, 分不清东西南北,辨不出白天黑夜。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他的意识绝对是回到身体里去了, 因为这种禁锢一般的感觉太过熟悉,他仿佛承受过很久,并且一点儿也不想继续承受。
他忘了是从哪儿看过的一句话, 叫“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他现在觉得这话放在自己身上无比贴切,好像自从他借助地府的力量重新蹦跶了一回,那个骨子里就不安分的灵魂便有点像脱缰的野马,快要拴不住缰绳。
更何况,还有个人在旁边源源不断地sao扰他。
姜知味忍了又忍, 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决定打破这“禁锢”去外界看看。
这想法甫一冒出,他就跟吞下了一根定海神针似的, 不管再有什么因素干扰, 都绝不动摇。
于是他意识回归身体的一周之后, 第一次睁开了眼。
但随即发现……外面的世界似乎也不怎么好玩。
他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让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醒了没有,耳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周围安静得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一个温热的触感从掌中真真切切地传来, 他甚至要怀疑这又是一个漫长没有止境的梦。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地府貌似只能帮他恢复“触觉”而已。
那只手攥了他许久,突然开始在他掌心描描画画起来,搞得他怪痒,想躲又偏偏躲不开。
那人一遍一遍地进行重复动作,姜知味被他折腾半天都快要烦了,可对方依然不厌其烦。终于他感觉出那貌似并不是随便乱画,而好像在写什么字。
他努力感知了一下,发现写的是个字母“J”。
简随。
姜知味心说你不写我也知道你是简随,可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还是象征性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以示安慰。
虽然他自认为用的力气够大了,可实际上也就比“微乎其微”强了那么一点。简随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回应,不由呼吸一停,近乎狂喜地再次用力握住他的手。
……在简随几乎无微不至的照看并sao扰之下,姜知味很快便彻底脱离了混沌的状态,虽然看不到听不到,切开的气管刚刚封闭,暂时也说不了话,但Jing神还算不错,能及时回应某人的无事生非。
这会儿简随正靠在床边,把自己当成靠垫将某人圈在怀里,捉着他的手指在他指腹上一圈圈地描着指纹。
“这屋里什么味儿?”程谦进屋先皱着眉头抽抽鼻子,只觉一股熟悉的气味直冲脑门,“你喷云南白药了?想熏死个谁的?”
“嗯,喷了,”简随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他,跟他上演现实版的“过河拆桥”,“谁让你们地府还没研究出胜过云南白药的神药,只好委屈你闻几天了。”
程谦一个劲儿地在鼻子前扇风,果断冲过去开窗:“你也就欺负你家小朋友闻不着是吧?要是能闻着,你看他还心甘情愿地跟你腻歪?”
姜知味垂着眼,一把抓住那只来回乱动的手,并不能听到有人正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
“你少开窗,冻着他怎么办?”简随登时不高兴了,“现在什么天气了,关上。”
“每天都需要开窗通风,流通空气,送走病菌,有没有点常识?”程谦不为所动,“而且冷,你不会给他加衣服吗,不会给他盖被子吗?你要是真的不会照顾人,我给你找个护工来好不好啊?”
简随:“……”
称霸荧屏的简大明星被他三言两语贬得一文不值,眉毛都要飞出天际去了,正想找词回怼,便觉姜知味把他手腕一翻,让他手心朝上,轻轻写道:“风。”
简随立刻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