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是我不好,我没本事娶你。你值得更好的人。"
容华在银霜的撒泼哭闹之下亦不曾松口承诺娶她。他以为银霜早慧,情感这种事虚无缥缈,说不准来得快去得也快,比起空许未来,他更愿意把握现在。
他瞧银霜这天真浪漫的性子突然又不放心她待在宫里,会不会被不长眼的奴才欺负?会不会被家族当成联姻的工具随意嫁掉?会不会活得不快乐?
他的人生白活十载有余,不曾快乐过,只在一个天真的小女孩把他当娃娃哄时,心里涌现了无以言喻的满足,突然间觉得头被敲破了也不算什麽,幸好她没事。
容华下定决心留在宫里,成了候补的侍卫,他努力地学习武艺,希望能够保护好他的小公主。
十岁於容华好像人生中的一道坎,他越过了这个坎从此一帆风顺,水涨船高。六年後的祭天大典中容华救了银霜的远房伯父,被他收为义子,成了银霜的堂哥。伯父请人为容华批过命,说他天生强运,前途一片光明。
银霜气得好几天不曾理过他。容华好声好气地哄她,"小公主怎麽啦,谁又惹了你?"
"你当了我哥哥,以後要怎麽娶我?"
容华没料到答案居然是这个,他摸摸银霜的头,"就是当兄妹才能一辈子照顾你。"
银霜的气半点没消,容华的话彷佛提油救火,让银霜愤怒的火焰越烧越炽热,她一口白牙咬在容华的手臂上。"等你娶了嫂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你再也不会记得我。"
容华对於成亲向来没什麽慾望,他的父亲花心滥情,爱上人类女子跟她远走高飞;他的母亲也不是省油的灯,放下二三岁的稚儿去当一个老头子的小妾。他跟着祖母长大,家道早已中落,他八岁给祖母摔盆,用最後的一点家产办了祖母丧礼,买了一副薄棺,从此只剩他孤身一人。
"我不会娶妻。"容华对银霜承诺,又拿了一颗红艳艳的林檎削成一只娇憨的小兔子才让银霜破涕为笑。
银霜咬着香甜的果子,偏偏和着口里的血水,吃起来又腥又甜,也像她心里的百感交集。原以为这事到此终结,没料到金狐少主居然在她即将及笄上门提亲。
银霜急得跳脚,始终想不明白金狐少主为何要背着他的母亲上门提亲?当初她父亲过世,金狐一族的夫人嫌银霜晦气,说她克父,为了她跟金狐少主的婚事,两方的母亲差点不顾形象大打出手,银霜以为这门婚事告吹了,直到金狐少主上门来她才知道她的庚帖还在金狐少主手里。
在那之後她很久不曾见过容华,只知道他攒了不少珍奇异宝用紫檀雕成的箱笼装来送她当陪嫁。她成日以泪洗面,在侍女的劝解下四处散散心,居然撞破了堂姊预谋陷害容华,她为了助心上人金狐少主夺得祭司的位置,居然使人在容华轮值时偷来了祭司权杖丢进千年寒潭里。
这个权杖是假的,堂姊动作太糙早被容华识破,可是这柄权杖造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光彩溢目,连自小在皇宫长大的银霜都骗过。她为了取回权杖跳入寒潭,她想过她跳寒潭的下场,最差的情况便是溺死了事,这样至少不必嫁金狐少主,她不想让她不爱的男人抚摸着她的身躯,那样让她害怕。
银霜被救起後,金狐一族认定她掉入寒潭冻坏身子,将来必定於生育有碍,於是单方面退了银霜的婚。在她即将被送入家庙修行,容华放弃了祭司位置带着银霜离开九尾狐族。
那段期间银霜时常无缘无故发起高烧,汗shi衣衫,容华不得不帮她更衣,就算容华总是捂住眼睛,也改变不了他曾经触摸过这具娇躯的事实,是故他们隐居之後,为了方便以夫妻相称。
容华不曾告诉过银霜,无论将来他们有没有成亲,大约也是一生相伴。
他对银霜的感情犹如清浅的小溪,水声淙淙,偶尔几片顽皮的花瓣旋舞,一捻红叶掩不去鱼儿矫捷的身影,天光明媚小溪清澈见底,任凭花儿鱼儿嬉闹游戏。
他的爱没有目的,亦不求回报。
他为了银霜轻易地放弃了他多年的经营与努力,他不欲以此要胁或者乞怜於银霜,所以绝口不提。若银霜仍当他是哥哥,他便一辈子做她的哥哥守护她。
银霜捡来了金狐少主的女儿,逼得容华不得不对她心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那天醒来,银霜对他献吻,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吻,距离他们第一次接吻已经过了十个寒暑。
跟小时候的亲吻不同,容华不再处於被动,他主动地伸出舌头搅和银霜的丁香小舌,一再加深他们的吻,银霜带着他的手摸往她娇嫩的两只小nai子,一夜温情缱绻。
容华想起小时候,小时候的他从不觉得可以娶到金尊玉贵的银霜。时间荏苒,一晃眼银霜成为他的枕边人,她枕过的枕头被子传来淡淡的处子幽香,刚才玉体横陈的美人儿让他包裹的严实。
他怜惜她,不忍她年纪太轻破身,迟迟未取她的红丸。直到银霜将金狐少主的女儿放入木椟之中沉入莲塘,他从银霜的眼神里看到了风雨欲来的悲怆,容华不知道那已是第二次白述干扰他们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