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姆斯警官?”
“麻烦你等会儿处理书桌的时候,一定要特别留意那个杯子。我需要杯内ye体和里面残留物的毒理学报告各一份。还有指纹。”
“没问题,长官。”技术员姑娘记下笔记备忘,然后回到她的同事们中间去了。
“那么,我的问题来了,”等利维重回书桌前,玛汀说,“既然决定了要杀人,也费尽心机把对方药倒了,那为什么不干脆让被害人死于药物过量呢?”
“凶手想要割他的喉,”他静静说道,“用药物杀人和用刀杀人不是一回事。药物没有那种亲自下手处之而后快的原始满足感。没有鲜血,没有激情。”
“天。”她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咬着下嘴唇作思考状。“好吧。也就是说,凶手的目的是割喉,但先把受害人用药物迷晕了,因为……要保持现场干净,不想弄出大动静,不想冒险让受害者有机会大声呼救或者制造太大动静引来关注。又或是凶手冒不起那个风险,因为一旦有机会反抗,受害人就有很大的几率会胜出。”
“行凶者的体格可能比这名死者——比这几名死者——小。”
“如果真是连环杀手的话……”
利维摇摇头。“我们还是不要先入为主了。你是对的,单凭两具尸体还不足以支撑这个推论。我们首先还是得从人际关系的角度调查。”
可抛开推理逻辑,一股恶心不安的感觉压在利维心口,这是他凭经验和直觉感受到的。从玛汀脸上的表情判断,她也有类似的感觉。
尽管已经知道回答会是什么,他还是问道:“你是想留在这里监理犯罪现场,还是去找那个发现尸体的女人问话?”玛汀具备天生的领袖素质,总是自然而然地占据着指挥者的位置,而利维则更喜欢一对一地跟人打交道。
“我留下,”她回答,然后又补充一句,“大半夜了,我才不要跑去郡拘留所呢。”
她补充的那句让利维感到意外——怎么能把目击证人往克拉克郡拘留所[6]里送?“她去那儿干嘛呢?”
“你没听说啊?她袭击了负责此案的警员。”
利维眨眨眼。“什么?为什么?”
“她是东欧人——听说是乌克兰还是哪儿的——我猜她不怎么信任警方吧。也不知是哪个一拍脑袋的威胁说要是她不肯合作,就把移民局的人叫来。她跑了,那人追上去,结果被她一拳打在了下巴上。”
利维翻了个白眼,说:“是哪个警员啊?”
玛汀坏笑道:“猜猜看啊。”
“吉布斯。”他嫌弃道。乔纳·吉布斯是个做事冲动的愣头青,外加口无遮拦且有勇无脑。“这家伙迟早有一天会让警局吃官司的。”
“嗯,没准儿挂个大彩就能让他消停一阵子呢。”
利维看了看手表,估算了一下他得在拘留所先花多少时间摆平这破事儿,然后才能找证人问话。算完后,他叹了口气。他每天要上十个小时的班,被叫来现场之前本来都快下班了;他和玛汀本就在料理坎贝尔那桩案子,结果一名巡警注意到了两起案子的关联,这桩也被塞到了他们手上,虽然按照排班,这本不该他们来管。
“不敢相信,我又要取消跟斯坦顿的约会了。他会不高兴的。”
玛汀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既然跟警察谈恋爱,就得有这个觉悟。这都谈了三年了不是?他会习惯的。”
利维没有接话。最近,斯坦顿经常拿利维那又长又不规律的工作时间说事儿,说得还挺直接,说他如何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儿,以及这会对他俩的未来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斯坦顿对这一点特别敏感,自从——
“瓦尔库警官,你这会儿有空吗?”负责拍摄罪案现场的摄影师弗雷德说。此人之前与他俩合作过多次,早就看出来玛汀是二人中的老大,都不需要问的。
利维寻机道别,然后就出去了。他在门口找到管事的警员,在犯罪现场登记表上签好字,脱下手套和鞋套,穿过地毯铺得厚厚实实的走廊,来到位于二十五楼中心位置的电梯口,按了向下的按钮。
在等电梯时,他留意到角落处有个监控摄像头,对电梯外进行全景监控,还能照顾到两头走廊的好长一段距离。他掏出手机给玛汀发了条短信。
也许他们能有收获呢。
* * *
多米尼克按下了门铃。这栋位于亨德森市[7]的美式小平房有着灰泥粉刷的墙面和陶瓦屋顶,与周围的沙漠风光融为一体。在这样一个夜晚,它跟这个郊外街区内的其余十几座宅子一样,经历了白天的喧哗,正慢慢安静下来,即将随着整条街的住户们一起入睡。
等门的时候,他拽了拽头上大红色的棒球帽帽檐,再活络活络肩膀,他穿着与帽子配套的防风外套,上面都印着“彼得珍选披萨”的醒目标志。这家当地连锁店的经理觉得协助参与抓捕逃犯的行动是桩超带感的事,所以特别积极主动地配合他的工作。可即便是店里能找到的最大号员工装,对于多米尼克这个肌rou发达的彪形巨汉来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