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位置,递给玛汀一杯咖啡。对方接过去,感激地叹了口气。
“好了各位,都坐好。”温警长站在前方的讲桌边向众人示意。他是一名五十出头的华裔,一头短短的黑发,两鬓斑白,眼角还有几条深深的皱纹。退伍从警的经历令他即使在周一的大清早也保持着笔挺的站姿,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那身西服也穿着周周正正、无可挑剔。
到会的有警探、有巡警、有行政人员,听到警长的招呼后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他。利维一边喝咖啡一边揉着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眼;他昨晚又没睡好,半夜又做了噩梦,吓得他一身冷汗地醒来。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上周以来发生的一系列谋杀案,目前由瓦尔库警官和艾布拉姆斯警官着手调查。”温警长翻开讲桌上的一个大文件夹。“截至目前,由于犯罪现场的相似点之多而且明显,可以合理推断,这些案件都是由一名连环杀手所为。”
“对,‘黑桃七’。”坐在靠后位置的乔纳·吉布斯喊道。他左边的熊猫眼还黑得发亮呢,都是拜三天前安娜·格拉诺夫斯基那Jing准的一拳所赐。
“你说什么?”利维坐在椅子里转身问道。
“那不就是他留在犯罪现场的扑克牌吗?”吉布斯耸肩道。“他就是‘黑桃七’。”
“首先,”利维说,“我们还不清楚凶手是不是男性的‘他’,使用阳性代词会对调查构成先入为主的误导思维。第二……”他转回来直接对温警长说,“我们不能给此人起什么顺口的绰号。凶手要的就是关注——所以才会给尸体摆造型,留下自己的死亡名片。这也是为什么此人费尽周折一定要让人发现古德温的尸体。一旦给一样东西起了名字,就等于给了对方力量。我们会助长凶手的自我意识。”
“你的提议我收到了,艾布拉姆斯警官,”温警长说,“但你我都很清楚,给事物命名是人的天性。我会确保这个绰号不出现在任何正式文件里,但大家平时说话的时候,肯定是免不了。”
利维深吸一口气想要继续争下去,这时玛汀把手放在他大腿上使劲捏了一把。他疼得皱了皱脸,极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玛汀这个解围动作似乎并没有引起温警长的注意,不过他的嘴角倒是抽动了一下。“根据验尸所的报告,三名受害者的喉咙都是从左向右割开的,表明凶手是右撇子。从割伤的情况难以判断武器的样式,但由于凶器还没有找到,再加上三名死者的伤口极其相似,我们认为三起凶案的凶器很可能是同一件。基本可以推断,这件凶器目前还在凶手那里。”
“我听说受害人是先被药物迷倒的。”凯莉·马林坐在第一排,认认真真地记着笔记。“这一点确认了吗?”
看到温警长冲自己点头,利维说:“是的,毒理学报告证实了每一名受害者死的时候,体内都含有大量的克他命,足以导致意识涣散和肢体麻痹。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从口摄入的克他命——德雷耶的是下在威士忌里,古德温和坎贝尔的则是他们正在喝的瓶装啤酒。”
这时玛汀接着他的话说:“凶手可能是在受害者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们的饮料下的药,也就是说,受害者在面对凶手时并未产生危机感。要么就是凶手强迫受害者喝下加药的饮料,可以是用枪指着之类的方式威逼的。三具尸体都没有防卫造成的伤痕或打斗痕迹,因此凶手在对方被药倒之前,没有与之发生过非自愿的肢体接触。”
“这就带出我们的下一个关注点了,”温警长一边说一边翻了一页文件,“这三起命案的现场是我生平所见最干净的。我们至今连一个能排除合理性来源的指纹和纤维都没找到,就连哪怕一丝DNA都没有。凶手进出了三起案件的现场,却没有在任何电子摄录设备中留下其身影。就连刷古德温信用卡的那家加油站的监控录像,也在我们拿到搜查令前被抹掉了。我们的对手是一名智商极高、思维冷静、做事有组织性,而且很清楚自己所作所为的人。”
“这等于是在假设凶手以义警自居?”另一名警探特罗伊·伯顿问道。
温警长点头。“受害者之间最显著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据称犯下了严重的罪行,但从档案上看,这三人都还没有被正式定过罪。”
“这一点本身或许就是凶手的动机所在,”利维指出道,“比利·坎贝尔多次受到家庭暴力和殴打罪的指控,但都脱罪了。针对菲利普·德雷耶的调查持续了一年半多,也没有对他发起正式起诉。马修·古德温则在受审前夕逃离本市。这些人都没有被定罪——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都算是逃脱了罪罚。”
屋里响起一阵交头接耳声。温警长等讨论平息下来才说:“针对这类凶杀案的调查,不能使用对待普通凶杀案件的办法。跟绝大部分凶杀案不一样的是,这些受害者跟凶手有关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与其费心调查死者们的生平,寻找针对他们的个人动机,我们更需要的是分析每起案件本身的方方面面,从而总结出凶手的身份来。”
“我有句丑话要讲,”玛汀发言道,“像这种以义警自居、专门对不法分子下手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