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是我孙孙孝顺!”霍老太神气极了,拍拍许斯航的手,生怕别人没看到,她最乖乖的亲孙儿回来了。
林舒瑶低敛着眉,现下算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不吭声了。
“老太太,饭好了。”成婶从厨房过来了,正好一行人除了泽泽都到了,成婶话音刚落,斯尉就起了身,率先往正房去了,老太太也肯把她的亲孙儿胳膊放开了,催促着致宁舒扬舒瑶去吃饭,霍老太被致宁舒扬围着哄的一愣一愣的,喜笑颜开,当真是年年欢喜。
斯航打刚刚起,就知道舒瑶起了小心思,故意落在后面一点。舒瑶七魂没了三魂,连斯航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她的身边都不知道,斯航撞她的肩,她猛一抬头正好闯进一张含着笑的脸。
玉面阎罗,这是她小二哥在他心里头的形象。
周致宁也落后了一步,正好看见许斯航拦下了林舒瑶,两个人站在长廊下说着什么,他听不真切,只见得舒瑶脸上的低沉气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笑颜如花,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久别重逢的光。
许斯航,我也跟她一样,见到你,极,高兴。周致宁笑了一声,眉头舒展,到底还是没去打扰他们,转过身跟上了舒扬。
正文 茶余饭后
霍家老太太同林穆周三家老祖宗,曾经是真的一个战壕里蹲过的人,往年三家就常聚在一起玩,小辈跟着长辈,又是一个大院里头的,基本上熟的不能再熟了。
现在老人们相继去世,后来只剩下了霍家老太太,原本分的房子在大院里头的房子也不住了,睹物思人,搬回了老宅子里,现下拜访的任务都落到已然长大的小辈身上了。
一顿饭真是吃的欢喜又闹腾,舒瑶同斯航关系破了冰,没有什么氛围是她带不起来的,在桌上一直追问着许斯航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在哪里干什么,但是总能被许斯尉连同林舒扬一起帮斯航蒙混过关,含糊其辞也是只能骗的过舒瑶罢了。周致宁只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今年真的也是巧,成婶做的咯吱盒那叫一个酥脆爽口,周致宁闷不作声的吃了大半盘子,低敛着眉。许斯航坐在周致宁斜对面,跟其他人搭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眼睛瞥向致宁。
像确定猎物是否还在的猎人一样。
一顿饭吃完,有的人心生欢喜,有的人如沐春风,有的人眉头紧锁思绪翻涌。
小辈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吃完饭就紧赶慢赶着准备回去了,霍老太被成婶搀扶着将他们送至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各自的车才回去。
斯航坐的是斯尉的车,径直上了吉普,隔着窗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周致宁了,原来是他错了,原来他同周致宁说过,辉腾低调,不比宾利和其他开着就高调的车,周致宁非不听。
以前那个时候许斯航还在北电读编导,周致宁比许斯航大了三四岁,刚在一起那会儿周致宁刚从英吉利回来,是正儿八经的lun敦调子,他英语考级,就是周致宁耐着性子教他复习,一篇小作文儿能揪出来好多错处。
周致宁拧着眉,摸了一下下巴,以一种严肃的口吻告诉他“斯航,你这样是不行的。”
那还是冬天,八九年前的北京城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周致宁每次来看他都得给他带个北电门口卖的烤红薯,揣在羽绒服兜里,一点儿热乎气都散不出去。
许斯航听周致宁这话,耳朵茧子都要听出来了,自顾自的点着头,应付着他,然后手缩在羽绒服袖子里,只露出一截手指,手指呢,就轻轻捧着红薯,小心翼翼的啃着,跟只小兔子啃胡萝卜似的。
周致宁能怎么办?有什么办法?然后又Cao着一口流利的lun敦学派英lun腔,字正腔圆的教许斯航英文,许斯航有气无力念,念一遍啃一口,把周致宁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周致宁承的是他祖nainai家的产业,他是第三子,周政委已经退居二线,母亲早年就是文工团的,后来进了军艺,一门心思就在艺术上了,周致宁是常年见不到他妈妈的,他母亲常年就是跟着团去演出,老了之后就不爱跑了,拉着票友们偶尔去听听戏。
二哥从军,大姐从政,他从商,一家人的发展,父母从来不干涉。周致宁凭着自己的学历才干进的公司,一路稳扎稳打,也没有中勾心斗角的排挤。
那个时候周致宁正意气风发,二十三四的年龄,工作了一两年就换了一辆保时捷,天天开着来接许斯航,许斯航总觉得油费都要耗忒多钱,走路乘公交多好,低碳环保,周致宁笑骂他,大冬天的奔着感冒这条路一去不返,车里好歹有空调不是?许斯航袖子一拢,里面揣着暖手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等到来了春,周致宁回回来看许斯航都是乘公交来的,跟着许斯航到处遛弯,许斯航眼睛都笑成小狐狸眼,找不见缝儿了。
周致宁中午在霍老太太这儿陪着一桌子人喝了点儿酒,叫的秦叔过来开的车。周致宁仰躺在副驾驶上,闭着眼,没有发现旁边的炽热的眼光。
周致宁揉揉眉心,老太太在家里好生坐着了,他才出了老宅门。
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