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吴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身着大红低领衣的女子正笑yinyin侍立一旁。
吴舟的大脑登时宕机,他亲爱的熟悉的漏水出租屋去哪儿了??该不是做梦做太长睡过头了吧?老板一天骂不着他会很想他的。吴舟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僵持几秒后,闭上眼狠狠拧了一把胳膊。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个怎么看都不像正常当代女青年的女子一脸惊愕:“小娘子叫我来唤郎君。”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礼貌起见吴舟还是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繁复刻镂的雕花大木床,滑滑软软的丝罗被子,加上自己身上的纯白交领长袖内衫,这怎么还有一把胡子?!终于,吴舟确认自己应该是不幸或者幸运地穿越了。
好不容易在侍女诧异的目光中换上一身简直可以立即登台唱戏的夸张紫色大袍子,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仆人又接力般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车马都备好了。”
吴舟心想,也不知道这是打算去哪里,看样子自己还是个大官,说不定是哪个不厚道的浪荡古人平日里贪污受贿玩法弄权太厉害,眼看要被拉去腰斩了,赶紧请个道士做法,从几千几百年后的世界里抓来个倒霉来当替死鬼。也罢,那厮现在肯定正因为一窍不通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呢。
吴舟冲仆人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尽量维持着端庄稳重的形象坐进轿子。
前面马一路狂奔,也拦不住外头叫卖声吵闹声吵得吴舟耳朵都疼。吴舟偷偷拂开轿子上的小帘子往外一看,卖布的、卖鞋的、卖看起来黏糊糊的糖的,那边的秀才一副穷酸相,挂起字画打量着来往行人,这边一身泥一脸土的小孩一边吵闹一边从轿子旁边窜过。
吴舟张张嘴想yin首诗出来,最终以无奈地闭上嘴而告终。这个大官不行啊,吴舟想。
一下轿子,几个男男女女马上小步疾走过来,毕恭毕敬地给吴舟引路。要说这地方真是不一样,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比吴舟以前在书上和景区看见的还亮眼,想必就是传说中天子的住处。
果不其然,吴舟走过三个回廊四片池塘,抬头一看,一片红翠交杂燕语莺花中间那个亭子里半躺着个极为年轻的贵人,衣服穿得松松垮垮,布料看起来却比吴舟刚见过的还柔顺Jing致。
摇椅在那人身下轻轻晃动,一群看起来跟吴舟差不多的王公大臣有的跪在旁边不停地跟贵人说着些什么,嘴角过度上扬加上眼角过于下拉的神情让吴舟有点不适,心说你们急着抢旁边公公的饭碗干嘛。
外围的人相对冷淡得多,多是三五成群,喝酒说笑。
吴舟一上前就按自己的想象和古装剧的教导施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众人见状哑然失笑,摇椅上的人更是拍着扶手大笑起来:“丞相不必行此大礼,此乃私宴。”
吴舟赶紧窘迫地爬起来,偷偷瞄一眼齐齐射向自己的目光,脸霎时涨得比熟苹果还红。
他慌忙低着头找了个空地坐下,那应有二十多岁的小皇帝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会:“吴爱卿今日果然不同以往,不仅好行大礼,还还清秀许多。”
众人闻言纷纷望去,又爆发出一阵起起伏伏的笑声,夹杂着各种“相公进来休息得好,连人都长漂亮了”一类的戏谑。
吴舟脑袋发懵,原来自己还和这丞相长得很像,怪不得成为天选之子。另外想想也是,自己作为一个虽然穷困潦倒但起码不用一天天日晒雨淋的小白领,肯定比古代人保养得好一点,但是但是眼下这阵势这该怎么收场啊?
吴舟只能抬头冲皇帝笑笑,试图缓解尴尬。别说,这小皇帝虽然看起来不像什么明君圣主,倒颇有几分姿色。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吴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清空大脑。
皇帝越来越觉得他的吴爱卿今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宴会终于要散,吴舟赶紧起身混入退去的人群。谁想袖子忽然被拽住,“边防事急,丞相不妨到元华宫里商议片刻。”小皇帝依然懒洋洋地靠在晃在摇椅上,冲一脸紧张的吴舟笑笑。
骑虎难下,吴舟自以为得体地低低应声“是”,跟着皇帝往元华宫走去。他没看见,簇拥在后面的几个宫女和公公一直在互换眼色抿嘴偷笑。
到了宫里吴舟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议事场所,分明就是皇帝睡大觉的地方。
皇帝挥挥袖子让宫女太监都退下,自顾自掀开帷帐坐到床上去了,仿佛吴舟这个人并不存在。
吴舟站在床前八九步的地方作着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怕这皇帝突然发起什么性子来,万一脑子一热把衣服全脱了,自己非礼而视,岂不是死罪死罪。
皇帝看他这样子,拍拍床笑道:“爱卿离朕太远,朕一会儿听不清爱卿的良策,贻误军机,该如何是好?”
吴舟赶紧弓着腰往前挪几步,皇帝却还嫌不够。等吴舟已经紧张到发抖地凑到御榻边上,坐在床边皇帝突然微微起身,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脸跟着紧贴上去。
微热的气息打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