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陶丛看着缓缓合上的宫门终于长长舒了口气。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两手按在狂跳不止的心口,垂眸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柔柔,刚刚我竟盯着皇上愣了半晌,大梁律法说,平民不可直视圣颜,有冒犯者,杖责三十。”
“我有些怕,一会儿若是有人把我拖回去可如何是好?”
陶丛拧着眉毛思虑万千,自顾自的说了半晌,白柔柔竟极其罕见地没有搭话。
“说起正事就没了你。”陶丛不满地看向腰间的玉佩,晃了晃它仍不见回应后,伸出手指在它耳朵上弹了一下便不再与他讲话。
一路上,陶丛心情不甚明朗,到客栈后,他草草褪去衣裳,换上舒适的外衫后,拿起被他扔到桌子上的狐狸玉佩凶道,“到屋子了,你变回来吧。”
说完,静默许久,房间依旧只他一人。
“你别闹了,快出来。”看着手里没有动静的玉佩,陶丛心里开始有些慌乱。
白柔柔不会让他着急的。
他摇了摇这冰凉的死物,眼睛里的泪水开始积蓄,“柔柔,你怎么了?你快别闹了,你变回来啊。”
“你若再不出来,我便不娶你了!”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滚下,陶丛吼完,攥着玉佩冲出房门往皇宫跑去。
考试时他还能感受到白柔柔的存在,可出了宫门与他讲话时便没了动静,白柔柔不见,最大可能就是他落在了皇宫没有出来。
行至宫门,天边已经泛起了星光,他踉跄着向宫门口值守的侍卫跑去,还未跑到人前,却被一杆长枪压制在了三尺以外,“你是何人,擅闯皇宫者,其罪当诛。”
“我是刚刚,刚刚出来的考生,我,我有东西落里面了,”陶丛自然知道皇宫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可白柔柔丢了,他没办法冷静下来坐以待毙,那怕是条死路,他也要知不可为而为之,“您能通融一下吗?我求您了。”
陶丛嘶哑着嗓子苦苦哀求,可这本就不是一个行得通的法子,任他怎么哭喊,那侍卫依旧屹然不动。
“你快些回去吧,你一直在这儿我也不好当差。”侍卫许是看他实在着急,转了转手里的长枪,目视远方悄声说道,“你若想再进来,三日后圣上摆琼林宴庆贺前三甲,界时你给礼部侍郎塞些银两,让他给你写份邀函便可一同出席。”
“……谢谢大哥。”稍稍冷静下来之后,陶丛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转身走入这无边的黑夜。
第十章
暮色昏沉,月朗星稀,夏日闷热,蝉鸣扰人。
殿试结束,皇帝与礼部几人商议完审核事宜后已至中夜,出了天元殿,他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挥手遣退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后,独身一人走向了若水阁。
原本打算再批些奏折,不成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撩人的笑声。
这样魅惑的声音,想来定然是位女子。
可他的后宫之内,连只麻雀都是带把的,那儿会有女人的存在。
若有可能,也只是屋里那个魔物带进来的。
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不等他进去质问,眼前的门却倏地开了。
“立在门外做甚,不怕热了?”
开门的男子模样不似燕朝人士,身材高大眼窝深邃,一头长发中束着许多银铃装饰,眸子里泛着丝丝红光,盯着人看时总有一丝Yin冷藏在其中。
“怕扰了你的兴致,我热一些又有何妨。”年轻帝王面对身前这位与他高出一头来的男子毫无畏惧,架起胳膊斜睨了他一眼后,侧身进了房内。
“贺云骥,朕与你说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随意进来。你不听,还敢带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过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走进内室便看到一个身形修长模样妖冶的人倚在桌案,见他进来,还搔首弄姿地拨了下耳垂上挂的吊坠,风流yIn秽。
“容璋,”贺云骥跟在他身后,见人气得身子发抖,压了压唇角的笑意走过去俯身将人抱进了怀里,“他来寻我不过是想与我做个交易,况且他已有妻室,我们交情不深,你不用吃味。”
“谁吃味了!你莫要胡言。”贺容璋脱开他的怀抱,立在贺云骥与那位不明身份的来人中间,左右审视半晌,终了轻嗤一声,甩袖忿忿离去。
看着容璋走远的身影,刚刚还面色温和的贺云骥瞬时垮下了脸,目光凶狠地瞪着这人,咬牙道,“你真还有脸来找我,还谈交易,你也不怕我一巴掌把你拍死。”
“你追了我两百年,我不帮你把事办成,你怎么舍得杀了我?不过若把恩怨细算起来,我们顶多不过两不相欠,那儿有您说的这么水火不容。”来人捏着耳坠上的小狐狸歪头看着他,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勾着笑嘻嘻打趣道,活脱脱一副欠抽的模样。
此人正是陶丛寻了一晚的白柔柔。
他昨夜出门寻查,行至皇宫外围时果然嗅到了穷奇的气息,只不过这座皇城被穷奇的结界罩着,若想进去,便只能让陶丛殿试时把自己一并带上。
“废话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