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便是相野看到的那样了。唐菀失手杀人,必定会被警察抓走,眼见事情即将败露,鹿野的人干脆就地取骨。
至于那个最早在水里被淹死的人,他是真的死于意外,水鬼之说纯粹是封建迷信。在这件事情里,真真假假,官水潭的村民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了,而唐菀的前夫,那个来自鹿野的男人,死因是车祸,暂时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可邢昼说过,现在在外面行走的鹿野的人,数量大约不过百,一个小小的官水潭怎么出现了两个?一个宋灵,一个唐菀前夫。
而且相野刚到官水潭,事情就发生了,他还那么凑巧地跟祖孙俩坐上同一辆长途车,太过巧合。
这一切的巧合,就像邢昼被引到江州一样,愈发像是有人在背后Cao控。更像一张看不见的网,逐渐收缩,将相野困在其中。
看到最后,相野的视线又停留在那几个熟悉的字眼上,“五十万”。他的余光瞥到床头柜,从沈家老宅里搜出来的那张照片就放在床头柜上。
他伸手拿过照片,问:“发给决明看过了吗?”
陈君阳摇头,那是相野的东西,陈君阳没有随意去动。这是头儿说的,说要让相野自己做选择。
相野沉默片刻,把照片拍下来发给决明。
XY:帮我鉴定一下笔迹。
客服小Jing灵:好呀,你怀疑这笔迹是谁的?
XY:我妈。
交待完,他又看向陈君阳,问:“我能去看看她吗?”
陈君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转身走出病房,不一会儿便推着轮椅进来,示意相野坐到轮椅上去。
相野:“?”
陈君阳:“??”
相野:“我不需要。”
陈君阳:“不,你需要,你骨裂了。”
相野这才发现他的小腿上打着石膏,胳膊缠着绷带,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擦伤和淤青看起来格外恐怖。
乍一看,相野仿佛一个重伤患者,但相野知道自己的伤并不重。他从小就是这样,因为皮肤白,有一点点伤口就会变得很明显。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从来不敢惹他,怕他碰瓷。
最后,相野还是坐上了轮椅,由陈君阳推着他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隔着窗户看进去,唐一宁小朋友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嘴里还插着呼吸机。
她还没有醒,药里加了安定,能让她多睡一会儿,不必被伤痛折磨。可是她总会醒来,到时候又该怎么面对残酷的真相?
相野在病房外看了许久,看着她就好像在看自己。一直到日落西山,决明那边发来了笔迹鉴定的结果。
客服小Jing灵:笔迹确定是宋灵的。
铛。
尘埃落定的声音,像官水潭的钟声在相野心里响起,余韵绵长。
是宋灵在照片背面写下那一行字,“他是不是疯了”,这个他,就有更大的概率指向沈延之。再加上那多出来的五十万,几乎是逼着相野去相信所谓的真相。
如果沈延之真的是背叛者,那他跟宋灵的意外就不可能是真的意外。楚怜紧跟着出事,是否是鹿野的人抓住了宋灵,借此要挟他?
但楚怜如果是受胁迫的,那他就不是真心背叛缉凶处。那被他杀死的缉凶处的人,又作何解释?
谁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相野越想,眉头越是紧蹙。线索太少了,他就算再聪明,也无法仅靠推理就得出结论。缉凶处那边肯定还有更详细的资料,譬如那段视频、被楚怜杀死的缉凶处成员的详细信息,等等。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相野回头,正对上邢昼的脸。
邢昼很高大,站在相野面前的时候,足以把他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神色冷厉、不苟言笑,挽起的袖口上沾着几点血,小臂上有伤,新伤附着旧伤,明明是比相野更严重的伤势,放在他身上,就只是寻常。
“你觉得我怎么样?”相野抬头看着他,忽然问。
“嗯?”邢昼还没回答,靠在墙边的陈君阳惊愕地转过头来。这是什么糟糕的问话?微妙的、透着股粉红气息。
直男如邢昼,当然是直接问:“什么意思?”
相野:“加入缉凶处。”
邢昼扫了一眼他的石膏腿,说:“不怕死吗?”
相野没有立刻回答,他又望向了唐一宁,问:“她会怎么样?”
邢昼:“送到特定的福利院,改名换姓,重新开始。”
“可我已经改过一次姓了,所以只剩一条路可走。如果你不愿意收我,那我只好用另外的方式——去作死。”相野如是说。
邢昼蹙眉,决明则在耳麦里不停地喊:“答应他啊,头儿,我们队里都好久没进新人了。楚怜这事儿肯定绕不过相野,他不愿意寻求庇护,你也没办法把他关起来是不是?把他放在哪个地方其实都不安全,鹿野的人不会放过他的,万一出事,我们鞭长莫及。”
“而且最安全的地